「这是娘子替为夫做的鞋?」
容吟霜将一只成品鞋交给了顾叶安,然后拿起针线篓子里的另一只还未上鞋面的鞋又开始缝制起来。
「是啊,我的针线活儿只能绣绣花,做衣裳却是裁剪不好,这你也知道的,不过这鞋子我倒是有把握,总之要比外头卖的阵脚细密一些。漠北远在千里之外,也不知气候如何,这鞋底我夹了些薄棉,不厚不单,若是那里冷的厉害,你便穿我给你准备的那几双绒布袜,再配上这鞋,应该是不会冷的。」
顾叶安看着手中针脚细密的鞋,只觉得一股甜蜜自在心中流淌。勾了勾唇,想要将这可爱的女人搂入怀中轻吻一番,可是容吟霜却赶着做鞋,只是飞快的起身,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,然后便指了指床铺,说道:
「你早点睡吧。素日不爱骑马之人,骤然要骑马千里,也不知能不能驾驭。我再坐一会儿,今日必须要把这鞋面上的霜花绣好,明日再接缝……嗯?」
容吟霜喋喋不休的话还未说完,就被顾叶安强势的搂入了怀中,只觉得头顶一阵温热,顾叶安低雅的声音在她耳旁说道:
「傻夫人,你别太担心了。我只是去虽晋王走一趟,又不是去闯什么龙潭虎穴,没必要这样担忧。」
容吟霜被他搂在怀中,终於抑制不住忍了一天的泪水了,自从知道顾叶安要去漠北一个月,她就觉得心里闷闷的,理智告诉她,这样不对,也不好,可是,她就是控制不住依依不舍的心情。
顾叶安见她开始哭鼻子,也有些慌了手脚,躬□子,笨拙的替她抆拭眼泪,口中一再保证自己一定会小心行事之类的话,这样说了好久,才让容吟霜破涕为笑,顾叶安见她笑了,才敢伸手刮了她一下鼻子,说道:
「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亲了,还这么爱哭。」
容吟霜抆了抆眼泪,埋怨的横了他一眼,说道:「我就算是十个孩子的母亲,我也不希望自己的相公离开我呀。」
「……」顾叶安无奈一笑,说道:「瞧你说的,怎么能叫离开呢?我只是出门办点事。」
容吟霜吸了吸鼻头,点头说道:「我知道。我只是一时想的多了些,没什么的,男儿志在四方,我的确不应该这样阻拦你。」
「你真的想通了?」顾叶安扬眉问道。
「当然!你要去办事,就去办好了,别看我这样,但是你不在家,我也能够把家里照顾的很好的。」
顾叶安搂着她,在她颊边吻了一下,说道:「最重要的是把你自己照顾好,家里的事情能够让我娘做的,就让她去做,若是遇到拿不定主意的,那就等我回来,切不可涉险,知道了吗?」
容吟霜深吸一口气,点点头。
夫妻二人又搂在一起说了好些闺房话,这才相携上了榻。
第二天清晨,容吟霜和子然居士就早早起床给顾叶安做了早饭,然后亲自送他到门口,已经有两个晋王府的家将前来迎接,顾叶安又与妻子母亲告别之后,便就翻身上了马,往晋王府赶去。
顾叶安走了之后,容吟霜也没闲着,每天都让自己过的很充实,日日去郡王府请安,请了安之后,便回到顾府陪子然居士说说话,子然居士若是在做功课,那么她就去茶楼和人之初等地转一转,看看有没有什么力所能及的事情好做。
这样忙碌的过了三天之后,容吟霜就觉得有些头晕,直犯恶心,子然居士让人去升平医馆把徐生请回了府替容吟霜把脉。
徐生隔着纱绢替容吟霜诊脉之后,才双手抱拳,对容吟霜恭喜道:
「掌柜的这不是病,是害喜呢。」
「……」
徐生的话让室内静了好一会儿,容吟霜反应过来了倒是还好,子然居士却是高兴地直接从容吟霜的床前站起,再一次确认道:
「徐大夫说的可是真的?吟霜有喜了?」
徐生扬眉,他好歹行医数十载,喜脉这种特殊的脉像他又怎会诊断错误呢,当即点头,回了子然居士:
「老夫人,小生没有诊错脉,掌柜的就是有喜了,已经快两个月。」
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子然居士高兴地找不到北了,还是容吟霜走下床让她冷静一些。
徐生给容吟霜开了一副寻常保胎的方子,子然居士如获至宝,几乎都想要去供奉起来,不过,徐生也说了,容吟霜毕竟生过孩子,这保胎的方子其实喝不喝都没什么,只要保护得当,以容吟霜的经验,定不会出什么乱子才是。
容吟霜谢过徐生,还想要给他诊金,可是却被徐生瞪了回去,说是让容吟霜按时发放薪水给他就足够了,这世间哪里有伙计跟老板要钱的道理。
容吟霜拗不过他,只好作罢,子然居士给他封了个红包,也给徐生退了回来,最后,子然居士只好应承说将来孩子生了,她给他发喜蛋什么的。
徐生离开之后,子然居士就一直在容吟霜的房里坐到了天黑,跟她说了很多顾叶安小时候的事情,直到张灯时分,子然居士才依依不舍的离开,叮嘱容吟霜要小心云云。
子然居士回房之后,容吟霜一个人靠在软垫之上,抚摸着肚子,心中叹息,如果相公能晚几天去漠北,说不定就能带着这个好消息上路了。
虽然她生过两个孩子,也全都是顾叶安的,但是,肚子里的这个却仍旧给了她新奇的感觉,不断抚摸平坦的肚子,容吟霜不禁勾勒出幸福的微笑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