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身剧烈颤抖。

卷灰发男子眼里只剩下浓浓恐惧与惊慌。

并未有任何剧烈行动，他的汗水却快速明显打湿胸前衣襟。

但这种崩溃只是极短时间，在诡异凝滞中，他的眼神快速开始不断变化，冰冷、残忍、狡猾、疯狂几种人性中最阴暗的情绪，在其眼睛里越来越浓，浓到根本不用任何掩饰。

这，或许才是他最真实的一面。

在放弃人性底线后，实际上，他已经只是一只野兽，不，甚至比野兽还不如，因为兽类至少大部分还知道不去伤害同类。

“哈哈！说得没错，这里本就是没有规则限制的荒芜之地，实力为王，这是抛弃一切人类自行给自个加诸于身上的珈锁后，最原始的回归。”

“反正，今天不是你死，就是我亡，证据什么的，确实没有任何意义，我也不用一味藏着挟着。”

“同类的鲜血很热，有些腥，第一口有点反胃，但当饥渴变得致命时，多喝上几口就会发现，自个完全爱上了这一微甜味道，哈哈，说不定就算离开五色戈壁，回归原本星球，我依旧会暗地忍不住再次饮血，不再是为了保命，而是因为哪种让我无法忘记的迷恋滋味。”

“同类的肉也很不错，有点酸，但肌腱部分相当有弹性，可惜身处五色戈壁，除了最简单的盐这种调味料，没有更多调料，若是能多点调料，肯定会相当美味。”

“你看向我的是什么眼神？哈，当我是一个恶魔吗？”

“没关系，无所谓了。”

“你也别一幅圣人模样用眼神责问我，恶心，再在五色戈壁呆上一段时间，你也一样会步上我的后尘，哼，说不定，真正完成这一修炼的其他团队，全部做过与我一样的事，只不过幸运的是，他们没有被人发现而已。”

“饥饿，那种让人甚至恨不得咬下自个肉食用的饥饿，干渴，连尿液也忍不住喝下，到最后甚至没有尿的极至干渴，为了活下去，我选择拿同类当作食物来源有什么错？人类，还不是一样以兽类为食，我只不过选择了一种大部分人类不会选择的食物来源而已。”

“对，理由就这么简单纯粹，我一点错都没有，反而是你这种只懂一味指责的家伙，根本没有理由如此指责！”

越说音量越大，卷灰发男子眼睛里各色阴暗情绪也越发分明，说到最后，他将一切责任推得一干二净，理直气壮反而将矛头调转向叶扬飞。

一直静静聆听，没有任何打断，只不过叶扬飞嘴角一抹嘲讽、鄙夷之色，同时也越发浓重。

当卷灰发男子得意闭嘴后，他用更加冰冷的声音淡漠回应。

“借口！”

“完全想推拖掉自个身上责任的借口，卑劣的人有，但既卑劣却又拼命为自已找出冠冕堂皇的理由，甚至自个都被自个说服了的家伙，还真是少见。”

“别将成功完成五色戈壁修炼任务的前辈，当作自个的同伴，他们若听到，肯定会不惜任何代价将你踩成肉泥，自个没有实力，自个心思恶毒，别将无辜者也拖下水，因为这令人恶心。”

“什么饥渴难耐，什么饿至极限，统统不过是经不起推敲的劣等借口。”

“真坚持不下去，放弃任务，返回混乱都市有多难？相信以一名异变者体质，在没有食物与水源的前提下，全速穿越并没有太大危险性的平静戈壁，压根不至于危及到生命。”

“没错吧？”

当听到一针见血，将其借口如美丽泡沫般轻松戳破的卷灰发男子，脸部肌肉不受控制的狰狞扭曲。

眼角余光看向身侧胆小鬼。

只见胆小鬼的脸色已然灰黑，双腿不受控制弯曲，似乎随时有可能彻底倒下的模样后，他再度将视线重新投向叶扬飞，叶扬飞此刻脸色也有些发灰，汗水，似乎令整个面庞变得晶莹，其肌肉也开始剧烈颤抖。

眼中得意之色瞬间爆发。

“看，我的目的达到了，你已经快被拖死。”卷灰发男子突兀大声狂笑道，接着，双膝一弯，全部肌肉瞬间紧绷，得意宣布：“只要你死了，事实就证明，从头到尾我都是正确的，压根没有半分错误，因为，只有活着且胜利的人，才是唯一的正确！”

话音一落，他整个迅猛如豹般，横跃五十多米的距离，如捕食者般贪婪扑向对面石峰的叶扬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