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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个人打闹了半天才消停,就在棺材铺的废墟上围坐一团,烧了个火盆,也到了晚上,正是夜黑风高,围炉夜话的好时候。
吕不辰是浙江绍兴人士,对这烧黄酒一路颇有心得,绍兴的黄酒不比北京的爽口,却别有一番韵味,甜而不腻,清滑润喉。
来的时候也带着绍兴黄酒的方子和勾兑用的引子,吕不辰去酒铺打了一壶烧酒来勾兑,吴老三又去买了半只烧鸡,几个人坐在一起聊了起来。
这几日神经高度紧张,总担心命丧黄泉,沉冤不雪,现如今风平浪静也终于可以坐下来把酒言欢了。
喝了半壶酒,聊了一会九尸十命案,白长生也说了自己在鬼哭坟的经历,几个人听完颇觉奇异,不过都不想再回忆这件案子了,正巧有酒香怡人,大家也就围绕着这壶酒聊了起来:
“不辰,你这壶酒味道真不错,等着把方子给我,我也学学。”
吴老三咂巴着嘴,回味悠长。
白长生知道煮酒一说是不能随意外泄方子的,这样很不合规矩也没礼貌,就劝阻道:
“拉倒吧,人家日后没准指着这个营生呢,你忘了在十八胡同那杯普洱茶了?”
吴老三一下子就吐了,大煞风景,白长生存心搅局。
可一提起来十八胡同的当铺,吴老三和白长生都是一激灵,俩人异口同声想起了一个人:
“小伙计!”
吴老三觉得那小伙计应该是遁走了,不想掺合这件事情,也就没来京直隶衙门听审,有他没他都一样。
白长生不这么想,他总觉得那小伙计虽然看起来怕事,但此人眼中烁烁放光,尤其是在关键的地方总能恰如其分,不像是寻常小伙计那种性格。
“他会不会也有牵连?“
白长生大胆说出了假设,可一说出来,几个人都连连摆手摇头,那掌柜的才是罪魁祸首而且已经死了,小伙计应该是不知情。
这事就这么褶过去了,除了白长生谁也没留心。
“对了,你那半口金棺可不是虚的,朝廷已经派了工匠连夜赶制,这几天应该就做好了,到时候给你送过来。”
吴老三想起这件事来,白长生以为那幡子是闹着玩的,结果却是真的给他了这么一口。
当然了,幡布上写的什么“收贪官惩恶徒”那只是一个说辞。
自古以来也没听说尚方宝剑管用过的,都是放在家里供着,杀猪片肉剁韭菜包饺子的时候偷着拿来用用。
这东西,名至实归,也就只剩名了,白长生心里明白。
“有这么个棺材撑脸面确实挺好,但现如今我这里家徒四壁都说不上,简直就是泼天豪宅啊,我这阵子住哪里呀?总不能带着半口棺材还住在季府吧?”
白长生心有顾虑,不知道该去哪里,棺材铺重新搭建还需要一些时日,所以今晚上几个人坐在地上喝酒也是没办法的事情。
今晚上都不知道该去哪里住,何况日后?
说到家宅,那陈名士的家宅已经被全数充公了,遣散了所有人,封锁院门,那地方是去不得了。
还能去哪?几个都为白长生接下来的打算发愁了,正想着,吴老三站起来一拍脑袋,灵光一现想出了一个地方。
“长生,你就住那,那地方你肯定喜欢!”
吴老三机灵,想到了一个去处,跟白长生一说,白长生先是皱眉,而后也跟着眉开眼笑:
“要真能在那里安家,我这里再留一处别院,人生可真就圆满啦!”制大制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