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节(2 / 2)

晚冬 小夜微冷 2134 字 20天前

唐令低声喝骂,他走到沈晚冬面前,瞪着这浑身是酒味和花香的女人,看着她胸口隐隐露出的半朵牡丹,重重地冷哼了声,直接将碎薄衫扔到沈晚冬脸上,毫不客气道:

“你还要不要脸了!”

“明海呢?”沈晚冬直接问。

“死了!”唐令恶狠狠地回。

“请督主息怒。”

章谦溢忙走过去,他可不敢靠近盛怒的唐令,只有恭着身陪着笑,试图替沈晚冬将不堪遮过去,笑道:

“许是小姐在经过假山时,把衣裳挂到了,正巧又碰见了侯爷。侯爷瞧小姐赤着脚,又有点醉酒,担心她掉进湖里,作为长辈,大约疼小姐的心和督主是一样的,就背了她,准备送她回去呢。”

说到这儿,章谦溢扭头看向沈晚冬,挤眉弄眼,暗示女人服软,给督主个台阶下,别把关系给弄僵了。

“小姐,您说是不是这样的?”

“不是。”

沈晚冬冷生否认,她瞧着掉落在地上的粉色薄衫,嗤笑了声,什么话都懒得说,拧身就往上房走去。明海大约是被唐令给请出去了,这里毕竟是唐府,今儿还是唐令的生辰,同朝为官,彼此还得留点面子,那傻大个也不好直接将她拉走,她现在毕竟还是唐令的侄女儿。

罢了,待会儿进去收拾东西,自己走吧。

谁知刚走了两步,她的胳膊忽然被人抓住,那人很用力,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。

“请督主放开,仔细脏了您的手。”

“你说什么?”

唐令手上的劲儿不自觉加重,有些贴心的暖话,他说不出口,只有按捺住怒火,将自己的语气稍微放柔些,试图好声好气和这孩子说话:

“小婉,叔叔对你一再忍让,你是怎么了,被鬼迷了心窍么。”

沈晚冬一句话都不想说,用力挥开唐令的手,急忙往上房跑。她将屋里正倒洗澡水的两个丫头赶走,又将刚踏进门里的唐令给推出去,砰地一声把门关住,刚那木栓插.上,就听见唐令在外头踹门,厉声喝她开门。

她一声都不应,直接将桌子拉了过来,顶住门,捂住有些发疼的胸口,沉声说了句:

“要骂,明天吧,我现在真的累了,肚子也疼。”

敲门声终于停了,良久,唐令叹了口气,无奈地说了句:

“早些歇息吧,孙公公在外头守着,要什么,就叫他。”

*

寝殿里只点了一盏油灯,昏昏暗暗的,又静又冷。

金兽里燃着清甜的香,能稍微舒解眉头心间的郁郁。

落地厚帷幔上挂了张画,画上是个很美的女人,她披散着头发,身上不着一丝,仅有朵玉兰花挡着幽幽秘地,如此,却更添了种别样的美感。画上的她睡着了,那么安静乖巧,不会惹人着急烦闷。

唐令坐在地上,背靠在床沿儿上,痴痴地盯着画,良久,给自己斟了杯竹叶青,闷头喝了一大口。

她如今,连一句话都懒得与他说了。无怪人都道婊/子无情,卸磨就杀驴,利用完他就甩了他,连句道谢的话都不说。

忽然,唐令用力拍了下自己的嘴,他怎么又把小婉想的那么不堪。她是被人坑害了,才不幸沦落风尘;她是在梅氏手里受过委屈,才一时摆脱不了风尘行径;她是想要立起来,才,才会想尽一切法子把自己一身的污泥洗净。

唐令啊,你急什么。

烦闷间,唐令端起酒壶猛喝了好几口,可就在此时,殿门吱呀一声开了,从外头走进来个穿着紫色衣衫的妙龄女子,白皙的肌肤,清秀的面庞,恍惚间,还真有些神似小婉。

“她睡下了?”唐令淡漠问道。

“小姐收拾了下细软,瞅见孙公公等人一直在外头守着,便没有出来,大约是酒劲儿上来了,她简单地梳洗了下,就睡去了。”紫衣女子十分平静地回话,她瞅见唐令面色似有痛苦之色,想了想,终于鼓起勇气走过来,将画从帷幔上取下来,卷好,背对着唐令,目中似怨似慕,咬唇颤声道:“主子,您何必呢,楚楚跟了您这么多年,从未见您这般伤神过。”

“呵。”

唐令笑了声,又喝了口酒,幽幽道:

“人才会伤神,我又不是人。”

“主子。”

楚楚拧身,疾步奔到唐令跟前,她跪下,似求又似怨:

“七爷说的没错,杀了她吧,不要再犹豫了,”

啪!

唐令狠狠地甩了楚楚一巴掌,直接将女人打倒在地。

“你是什么东西,敢命令我!”

楚楚自知失言,慌忙跪到唐令面前,左右开弓扇自己耳光,以求主人原谅。她忘了啊,她不过是卑微的江湖女子,唐门遗孤,是督主在她满门被灭时收养了她,为她改名换姓,给她教杀人的本事,让她将仇人斩首,报仇雪恨!

她还忘了,自己只不过是个杀手罢了,而那个美得让人自惭形秽的女人,才是督主手心里的人。

她不敢在督主跟前使性子,那女人敢;

她不敢奢望督主对她展露笑颜,那女人却不屑一顾。

她能做的,只有暗中给那女人下点药,让督主好去抱着那女人睡,而她,就跪在床边,提醒督主什么时候药劲儿会过,并且查看那女人的身子,不能留下半点欢爱后的痕迹。

她还能做的,就是暗中盯着那女人,将那女人与荣明海间的好事,一字不差地上报给督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