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0节(2 / 2)

晚冬 小夜微冷 2490 字 20天前

正乱想间,麒麟竟回来了。

问了才知道,是个白头发的爷爷从胡子叔叔那儿将他接回来的。

胡子叔叔是吴远山无疑了,可白发爷爷是谁,而今在大梁,还能有谁能在吴府领出人?她一时间想不出这厉害老人是谁?忽然,一旁坐着的章谦溢一拍大腿,说:送娃回来的,怕是督主吧。

末了,章谦溢凑到她跟前,小声说:你有几年没见督主了,他老了很多,头发都白了,孩子把他认成爷爷,也不奇怪。哎,督主终究还是放心不下你……

听了这话,她沉默了许久,问了自己几遍,还恨不恨唐令?而今她什么都有,而那个人呢?有什么。

正乱想间,沈晚冬瞧见丈夫朝自己走来。

“怎么了?”

荣明海将木剑随手丢给一边侍立着的小厮,接过丫头递来的湿帕子。反复擦了下手,这才凑过来。

男人竟也不避丫头婆子们在此,十分自然地从后面环住沈晚冬,亲了亲她的香腮,瞅着她才刚抄录的序跋,笑道:“才刚就瞧见你长吁短叹的,可是有什么心事了?说出来,为夫帮你开解开解。”

“没什么。”

沈晚冬往边上挪了下,让荣明海坐到跟前来。她倚在他身上,低着头,笑的腼腆:“给你说个事儿,我大约是有了,月事好久没来了。”

“啊?”荣明海大喜,一把抓住女人的双肩,凑近了,眼瞅着她平坦的小腹,低声问了句:“真有了?”

沈晚冬正要说话,忽然,花树丛中传来阵脚步声。抬眼看去,原来是老梁来了。

老梁一如往昔,穿的邋邋遢遢,头发也有些乱,酒糟鼻似乎更红了,虽说如此貌不惊人,可身上就是带着股气势,目中的锋锐让人不敢小觑。

而紧跟在老梁身后的,是个看上去二十来岁的小娘子,穿着月白裙衫,梳着妇人发髻,髻上只插着一支木簪,还戴了朵白色绢花。样貌嘛,倒是秀气得紧,白面皮,细细的眉眼,嘴角有颗美人痣,平添了股子动人的风韵。

这妇人好似在哪儿见过,面熟得很。

瞧见老梁来了,沈晚冬忙起身,迎了上去。

这么多年过去了,她早都将老梁当成了兄长。孩子们也称老梁为伯伯,这些年她总是想给老梁寻摸门好亲事,不能让他一个人这么凑活着过吧。可老梁每每冷着脸拒绝,说自己随性惯了的,不喜欢有女人在跟前唠叨,嫌烦。

如今瞧见他竟带了个女人来,难不成有好事了?

沈晚冬正准备笑着打趣老梁,忽然,那美妇扑通一声跪下,泪如雨下,不住地磕头,连声喊着:求夫人给贱妾作主呀。

怎么回事?

沈晚冬不解,给一旁坐着打络子的张嬷嬷使了个眼色,让她将三个孩子带走。随后,又让丫头将那妇人扶起,有话好好说。谁知那妇人竟铁了心,死死地跪在地上,哭哭啼啼地从怀里掏出个玉珠串子,双手捧着举过头顶,哭道:

“贱妾的冤屈求告无门,想着当日曾与夫人有过一面之缘,特意来求夫人救命啊。”

沈晚冬越听越糊涂,什么一面之缘?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。

走进了去看那妇人手捧着的玉珠,她这才恍然。上月去给戚夫人扫墓,麒麟丢了,她百般找寻不见孩子,坐在茶寮暗自神伤。当时对面坐着三个人,两个年长些的妇人,一个半大的男孩。

那姓曾的妇人瞧见她哭泣,便过来好言安慰了几句,临别时,她将手上的玉串送与曾氏,算是同为母亲的一种念想。

瞧眼前这妇人,好像是曾氏的妹妹,小曾氏,这小曾氏为何会拿着玉串来国公府?

“你先起来。”

沈晚冬亲自过去扶起小曾氏,让丫头往凉亭里搬两张椅子来,再去煮壶茶。

等入座后,她瞧见此时明海拿起笔,正帮她抄录序跋,对这位有冤屈的小曾氏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趣,眉头间好像还有些许厌烦,幽幽地说了句:过会儿让老苗汤来,给你把个脉。上个月你急的吐了口血,这几天又添了些咳嗽的症候,我不放心。

沈晚冬莞尔浅笑,白了眼这男人,轻抚着小腹。她接过丫头递来的酸枣汤,喝了好几口,谁料明海瞧见后,脸更黑了,小声嘟囔着:怎么喜酸,哎,怕又会是个小子……

德行!

沈晚冬轻咳了声,看向有些畏惧胆怯的小曾氏,柔声道:“究竟发生了何事,你怎会找到国公府来?你长姐呢?还有你那个小外甥呢?”

沈晚冬随意问着,她笑了笑,大抵这曾氏是惹了点麻烦事,打听到了她的身份,想要倚靠高门势力解决事情,再走个后门,进国公府谋个差事。这也容易,只要手脚干净,不是那起多嘴多舌的妇人,帮她们一场又何妨。

一听到长姐二字,小曾氏登时泪如雨下,又跪下了,泣不成声:

“姐姐被人打死了,外甥如今被关在大梁狱里,不日就要处斩了。”

“啊?”

沈晚冬大惊,手没端稳碗,给掉到了地上。她忙让丫头去扶起小曾氏,看了眼明海,明海依旧波澜不惊,静静地抄录;而老梁端坐着,眉头紧皱,好似知道些内情,但不开口。

也是,国公府不是一般人能进来的,即使拿着她的手串,侍卫也未必会行方便。小曾氏是老梁带进来的,想必她的事比较棘手,起码是有必要拿进府里拿上台面说的。

“谁打死了你姐姐?你外甥又怎会被关起来?发生了何事?”沈晚冬皱眉,轻声询问着。

小曾氏咬牙,恨道:“是唐督主。”

第101章 辱母

唐令?

沈晚冬一愣, 她没听错吧,小曾氏说唐令杀了她姐姐,又关起她外甥?这简直匪夷所思嘛, 唐令是什么身份, 有什么理由屈尊降贵,和贫贱老百姓过不去?

难道, 有什么隐情?

“老梁,这是怎么回事?”沈晚冬看向老梁, 皱眉问道。

“咳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