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话音一落,便有四个宫女分别捧着托盘而来,托盘上依次放着玻璃菱花镜、大红色底宝瓶刻丝宫稠、白玉嵌红珊瑚珠子如意钗、流苏赤金手镯一对。
每一样都不是凡品,这便是皇后的赏赐了。
她什么都没有做,就白白得了这些赏赐,纪清漪心里不由自主就生出几许怪异的感觉来。
她跪下去道:“臣女谢娘娘赏赐。”
突然有一个太监走进来,用尖细的嗓子高声道:“真宁县主接旨。”
接旨!
这是皇后的凤旨吗?
看样子是早就准备好的了,就是不知会是什么内容。
纪清漪心里惊疑却不敢抬头,只得身姿笔挺朗声道:“臣女接旨。”
说话的时候,拢在袖子里的手却不知不觉攥成了拳头。
头顶就传来太监宣读圣旨的声音:“钦奉皇后懿旨:真宁县主纪氏,秀毓名门,淑仪素著,特加封为真宁郡主,以示恩宠。钦此。”
“臣女纪清漪接旨。”
捧着圣旨出了坤宁宫的门,纪清漪还觉得有几分不真实,皇后怎么会突然封她为郡主呢。
临走时孟皇后如沐春风的笑容还在眼前,纪清漪却越发觉得不可思议。
这样一个端庄可亲之人,与徐令检口中那个心狠手辣,想要弄权的女人,完全不一样。
难道自己真的是受了徐令检的误导了吗?
上一世徐令检想得到孟皇后的支持,又不甘心娶孟静玉,对孟皇后与孟静玉都非常不满,难道就因为如此,所以他就诋毁孟皇后?
可是他说静玉表里不一,虚伪擅嫉,确实没有说错啊。
没道理他单单诋毁孟皇后啊。
外人口中孟静玉落落大方是名门淑媛,可内里却心思卑鄙手段龌龊。而外人眼中的孟皇后也是端庄善良的。
同样的一个人,怎么能表现出那么多的不同呢。
孟静玉可是孟皇后养大的,真正的孟皇后是什么样的人,还真的很难说。
慧心扶了纪清漪上马车,帘子一动,纪清漪就被徐令琛抱在了怀里,他紧张地盯着她看:“你怎么样,没事吧?”
他的手收的很紧,握疼了她的胳膊,眼中的关切是那么的明显,纪清漪心头一暖,回拥着他:“我没事,你别担心。”
不仅没事,得了很多赏赐不说,还多了一个郡主的封号。
徐令琛并未因她说了这几句话就放松下来,依然盯着她看了一会,直到纪清漪笑着去捏他的鼻子,他才算真正松了一口气。
两世为人,纪清漪见到了徐令琛都是信心满满的,像今天这样紧张担忧的,还是头一回。
不都说皇后是徐令琛的表姨母,对徐令琛视若亲生吗?
既然如此,皇后召见自己,徐令琛不应该是高高兴兴的吗?怎么反而一脸的忌惮?
难道徐令检说的没错,孟皇后的确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之人!
她突然想起徐令琛说的,他上一世是被人害了。
“徐令琛。”她紧紧盯着徐令琛的眼睛,声音轻微有些发抖:“上一世你究竟是怎么……死的?”
徐令琛一怔,立马将她搂在怀里,笑着道:“自然是中了毒箭死的啊。”
“不可能!”纪清漪不信:“你上次不是这么说的,你说你受了别人的陷害。你这么厉害,能陷害你的,必然是亲近之人。与你亲近又身份高贵的,除了皇后再也没有旁人了。若不是她,你刚才怎么会那么紧张?”
徐令琛挑起嘴角微微一笑,目光变得深邃:“乖,我好几天没见到你,实在想的不得了,先让我解解馋。”
说着就捧了她的脸,打算亲上去。
纪清漪却把头一偏,徐令琛就亲到了她的耳朵。
“你别打岔!你分明跟我说过,你是被人害了的。”纪清漪推开他,杏眼圆瞪道:“你别想使用美男计蒙混过关,这一招今天不行了。”
被拆穿了,徐令琛脸上闪过一抹狼狈:“漪漪,不是我不告诉你,我是怕你担心。”
纪清漪也放软了声音:“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,只是咱们的仇人是谁,你也该告诉我一声。就算我不能替你报仇,好歹心里有个底,知道防备。要不然你在外面辛辛苦苦的,我在家里却什么都不知道,万一上了人家的当如何是好?”
徐令琛听她用了“咱们”两个字,又说他在外,她在内,说的分明是他们婚后的生活了,心里一暖,就将她抱在了膝头上:“漪漪,你怎么这么好?”
纪清漪心头一动,在他唇上亲了一口:“我这么好,你一定不会让我伤心的,对不对?”
说话的时候,手指在他的胸口画圈圈。
红唇柔软温柔清冽的香味,让他神魂颠倒。
白皙如玉的手指,让他恨不能吞她在腹中。
怀中的人早不是原来那个单薄的身躯,便是胸前也从原来的小荷初露变成了诱人的隆起,他不瞎,也不是柳下惠,这一切无不诱.惑着他的感.官,特别是她用这种声音跟他说话,这一刻纪清漪便是要他的命,他也愿意给她。
徐令琛亲着她白嫩的耳垂,含含糊糊道:“那当然,你可是我的心肝,我怎么让你伤心?”
他宁愿自己受伤,也不舍得她伤一丁点的。
纪清漪只觉得身上一阵战栗,全身的毛孔都在叫嚣,她手软脚软,脑袋也迷迷糊糊的什么都不想做,只想软倒在他怀里任他为所欲为,可理智却告诉她,不能迷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