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去县令家去住,是为了不给他们添麻烦啊,怎么这县令一副如丧考批的样子。
脑海中不由自主就浮现出徐令琛笑盈盈的、得意的脸,徐令琛一定知道!
他也一定不会告诉她。
说不定他此刻正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呢。
不行,她绝不去问他,绝不让他得逞。
可恨这县令什么都不说,只知道磕头,若是自己拒绝了,他恐怕会磕死在这里,若是同意了,岂不是就输了?
一想到输了之后就要……
她的脸一下子又红了,她咬了咬唇……
“彩心,让这位县令出去,请县令夫人进来说话。”
彩心走了出去,将纪清漪的吩咐说了,县令诚惶诚恐带着彩心出去了。
县令走上岸,外面的人都吓了一大跳!
县令夫人更是脸色惨白,当场就落了眼泪。
进去的时候,县令衣饰整洁,风度翩翩。出来的时候,他衣服汗透,精神疲惫慌张,额头上紫了好大一块,破了皮还流了血。
“老爷,你这是怎么了?”
宁王世子妃竟然是混世魔王不成,竟然将老爷折磨成这个样子!
“住口!”县令呵斥夫人一声,一把抓了夫人的手:“世子妃不愿意到县衙去住。夫人呐!”
县令觉得自己也快哭了:“你无论如何也要劝世子妃去县衙住,为夫的前程全在你身上了。”
县令夫人吓了一大跳。
她是农妇出身,这县令老爷年过四十才考中了进士,被外放做了知县。
在她眼里,自己老爷是无所不能的,老爷是朝廷命官,进去不过一刻钟,都被折磨成这个样子,她若是进去,还有命吗?
“老爷,妾身……妾身恐怕不行啊。”
县令见夫人如此说,咬了咬牙,道:“夫人你行的,世子妃已经不愿意见我,将我撵出来了,她要见你,这就是咱们的活路。你若是能劝的动世子妃,老爷我回去就将那几个姨娘都打发了,日后守着你好好过日子。若是你也不成,那就是本官气数到头了,我也不是什么县令了,你也不是什么夫人啦,咱们告老还乡吧。”
利诱在前,威逼在后。
县令夫人想想日后没了那几个碍眼的姨娘,内宅她一家独大,又想了想自己从县令夫人变成庶民的娘子,以后生计都成问题,最终咬了咬牙,视死如归道:“老爷,妾身这就去了,老爷记住您刚才说的话,若是成功自然最好,若是不成,妾身也一定会跟老爷同甘共苦,不离不弃的。”
县令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,只哆嗦着嘴唇目送自家夫人上了船。
船里飘着淡淡的花香,屋里摆放的东西无一不是最好的,有很多东西是县令夫人见都没见过的,便是那座镂空的屏风吧,屏风的底座是汉白玉石的,上面嵌的石榴是一个个如小孩拳头般大小,看着跟真的一模一样,那么大的红宝石呢。
县令夫人跪下去给纪清漪磕头:“见过世子妃。”
只听里面传来一个娇软温柔的声音:“夫人请起,请坐。”
这声音太好听了,就跟清泉流过心里头一样,有这样好听声音的人,必然是个仙女了,怎么能那样迫害老爷呢。
“把屏风挪开吧。”
完蛋了!
县令夫人在心里哀呼!
世子妃必定是要整治我了。
完了,完了。
屏风挪开,纪清漪就看到县令夫人面如死灰,身子微微发抖,她更是不解了。
“夫人,你为何不坐呀。”
县令夫人如那牵线的木偶一般,呆呆地坐了。
“你别怕。”纪清漪好笑道:“我不吃人。”
县令夫人听着声音好听,忍不住看了一眼。
我的妈!
上头坐的是人吗?
那是个仙女吧?
那脸跟面团一样雪白雪白的,眼珠子亮晶晶的,黑是黑的,白是白的,眼睛眨巴眨巴,好像会说话一样。那嘴、那鼻子,那脸蛋,竟然没有一处不美的。
县令夫人揉揉看,看呆了。
她这举动让纪清漪、彩心、慧心都笑了。
“夫人,我刚才说不去县衙居住,县令好似很……烦恼,不知是何故?”
纪清漪提起县令,县令夫人如梦初醒,从椅子上秃噜下去,跪在了地上:“求世子妃去县衙住吧,不然我们家老爷就要官位不保了。”
纪清漪呆了。
她不过是不去县衙住而已,怎么县令就会官位不保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