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章(1 / 2)

冥媒正娶 雁寻 2361 字 17天前

自她从噩梦后睁开眼睛,脑子里想的便是如何报仇,如何让那些前世给予自己屈辱的人品尝到同样的滋味。

至于后果……老实说,她从未考虑过。

叶绾绫点了点头:“我现在只求韵儿好好的,可是叶家的长辈们……”说到这里,她眉宇间染上了浓浓的忧色:“虽然叶家自祖上就教导要行事低调,凡事不可强出头,但……”

她不需在说,玉润已经可以明白。

但只怕是并非所有人都这样想,特别是叶家留在建康的这一支,只怕其中早有人不耐于不出仕的古训,想要借此机会攀上桓家,做出一番事业。

“我懂了。”玉润点了点头:“我会帮你离开建康的,如何?”

“离开建康?”叶绾绫一愣,似乎十分惊讶。

“恩,只有暂时离开此处,你们姐弟才不会被推到风口浪尖儿。”玉润语气十分笃定。

“可是……”叶绾绫还是有一丝丝犹豫,毕竟当初她跟随族人来建康,本就是因为大晋动乱,只有都城才相对安全,现在去哪里,不都是战火纷纷么。

“可是我们又能去哪儿呢?”叶绾绫怔怔的开口,突然莫名的涌出一股悲凉之感。

天大地大,她竟是无处为家啊。

“去洛阳!”

“洛阳?”轻轻念着这两个字,叶绾绫还是有几分迟疑。

玉润见状松开了她的手,语调仍旧轻柔:“我过些日子,应当也会去的。”

如果她没有记错,再过一阵子二伯母谢道韫便会去洛阳城探望阮氏,所以她昨夜也是故意得罪新安公主,这般得罪了主母的她,五伯父等人自然不会放心,想必会应允她同行的请求。

更何况……玉润下意识地摸向颈间佩戴的红绳,那里挂着石氏女的扳指,这也将会成为她最大的财富。

见叶绾绫还是犹豫不决,玉润又开口:“你尽管放心,昨日我见到谢珏的时候,他曾说洛阳城如今很安全,便是他的本家族人,也都还留在那里没有迁徙。”

“当真?”叶绾绫终于有了几分动容,毕竟,谢珏是做过将军的人,对行军打仗自然也十分在行,以他的眼光,都认定洛阳城很安全,那这里应当的确可以一去。

见到叶绾绫被说服,玉润也放下心来,她点头道:“自然是真的,我今日便会同我五伯父提起此事,只要你愿意,到时我同你一块儿上路。”

“你也要去?”叶绾绫眸光中有着深深的不解,只见到玉润涩然一笑:“是啊,自然要去,因为我这阵子得罪的人也不算少呢。”

如果说新安公主是最近的威胁,那慕容珂那个熊孩子的破坏力也绝不容小觑。

“好,若是可以,我愿意与你同行。”叶绾绫目光鉴定的点了点头,这才如释重负的告辞离去。

等玉润来到王徽之处已是正午,仍旧是他们今生初见时的那个小木屋。

这一回,竹林静谧无声,死一般的寂静让玉润有种莫名的怅然。

她知道,墨烁现如今是在这里修养的,只是双手被斩断,阿玖的消失,已经彻底将他的意志力击垮了吧。

玉润黯然的想着,只觉得院门有千金重,始终难以推开。

到时一旁的杏儿机灵,手脚麻利的将们推开,还想向着里面甜甜的喊道:“五爷,我家女郎来了。”

“是玉润?”

王徽之广袖宽袍,衣带当风的走了出来,却是不见墨烁。

玉润见状竟是有松了一口气的错觉,在她的心底,总是隐隐觉得阿玖的死有些蹊跷,她很怕见到墨烁那寂若死灰的眼神,每每看到,就莫名的有一种愧疚。

不错,正是愧疚。

“玉润见过五伯。”玉润福了福身子行了个礼,随后便被王徽之迎入房中。

果然,他正是询问昨夜的情况,玉润便一五一十的说了,自然省略掉了她算计新安公主的那一段儿,只说自己性子急,说了些不敬的话,引得主母责罚。

听毕,王徽之忍不住叹息,看着自己这苦命的侄女无奈道:“你母亲她的身份毕竟摆在那里,原谅伯父不能听替你做主,这件事儿,还是不要惊动太夫人的好。”

“伯父放心,玉润有分寸,不会去和祖母乱说的。”

王徽之见她这样懂事,颇为欣慰的点了点头:“还有一事,就是那真的密函,我已决定在这几日找机会呈上给陛下了。”

“这个时候下手,当真可以?”玉润知道不论是在宫中的人脉,还是在臣子中的威信,自己都远不及面前的这位五伯,所以她才在一开始,就制定了同五伯父合作的方案。

“自然当真,”王徽之捋须轻笑,似是有几分得意:“桓六那个竖子,还天真的以为自己是立了大功,熟不知琅琊王的大部分行为,都是经过了陛下默许,趁现在琅琊王更多的罪状还没有被揭发,我们将这份真的密函呈上,光是欺君之罪这一条,就足够桓家喝一壶的了!”

说到此处,王徽之显然是十分得意,玉润也是暗喜。

她这五伯父做事一向稳妥,既然是他笃定了的事儿,必是能行的。

“那就拜托五伯父了您了。”玉润感激的看向她,却见到王徽之对自己投来的目光却有隐隐的担忧。

“不过此时非同小可,只怕我忙起来便会无暇顾忌你,不如你同你二伯母去建康吧。”

同谢道韫一道去建康,这正是她所想啊,没想到五伯父已经提前替她想到了。

玉润有些兴奋,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。

王徽之见她眸光一亮,表情也有喜色,心中便明白她是甘愿的,于是捋了捋胡须莞尔一笑。

“随同二嫂去谢家走动走动也是极好的,看昨日宴会上,谢家的四郎,对你也是极为照顾呢。”

玉润嘴角刚刚露出的一抹浅笑刚好僵住,面色“腾”的一下涨红起来。

五伯这话是什么意思啊,难道他是觉得自己同谢珏……

玉润有些想解释,却刚张开嘴,便猛然意识到。

这叫她怎么解释?说自己是谈了私藏在谢家的《广陵散》才使得谢珏另眼相待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