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节(1 / 2)

吾非良人 丹青手 2751 字 11天前

二人落地,快速退后,身上毒蛊二物极快的速度抛去,能砸中一处是一处!

一干教众连忙攻上前去。

林中一动,刚头退散而去的暗影又卷土重来,皆以黑袍遮掩肌肤,浑身密不透风,只露一双眼。

宽阔无边的崖上花瓣洋洋洒洒而落,又是一场腥风血雨。

对崖一处山中突出一亭,两崖靠得极近,中间一道深渊隔开,一条极细长的铁索桥连接两崖,山间亭的位置十分隐蔽不易察觉,可对这一处的情形却又了若指掌。

邱蝉子见这情形,面上浮起一丝薄汗,现下与他来说根本就是前有饿狼后有猛虎,他不愿去送死,可不去死得显然更快。

他看向眼前这个人,沉默许久终是决绝道:“此去九死一生,希望您别忘了答应过我的。”

秦质远目眺望,闻言轻描淡写般笑道:“邱长老放心,只要按照我说地做,厂公奈何不了你半分。”

奈何不了他二大爷个腿!

那是暗厂最丧心病狂的角儿!!

看看这漫天横飞的断臂残肢,血雾弥漫!!!

邱蝉子太阳穴狠狠一疼,合着不是他当个引子,去引怪物入阵,便将厂公当做一只蚂蚁般轻巧,说捏死便捏死,半点不费力气!

远处崖上厂公和一干暗影已然占了上风,无数教众被拆得七七八八,杜仲蛊二皆在死亡边缘挣扎。

秦质看着差不多了,便温和开口,“邱长老,该你了。”

邱蝉子听着这温和斯文的语气,便一阵头皮发麻,莫名起了一身寒意,只觉这个将他推上修罗场的人,比之场上的大杀器还要瘆人,后者至少表露一二,而这个却隐藏在一副金玉皮囊之下,里头到底如何根本看不见。

他暗自咬牙一番,刚迈出一步踏上铁索桥,远处忽而袭来数十人,身形如鬼,青天白日之下一道道黑影执伞掠来,风劲带起了山野之中野草花瓣,翻飞如浪。

崖边深渊的风极大,扬起漫天的花瓣雨,山花烂漫之中,忽而一人从林中快速旋身而来,速度快到肉眼看之不清,空中花瓣皆被白色衣摆带起的风劲卷起。

眨眼间便到了厂公这般,暗影欲上前相护,却被此人旋身而来卷起的花瓣击得连连后退,那花瓣带着气流,如尖利暗器一般袭来,轻易便能划破衣摆。

白骨一近厂公,一个翻身衣摆翻飞,猛然一掌击去天灵盖。

厂公反手使劲一掌,却被白骨一个旋身跃近身前,一掌击中刚头箭伤之处,连连后退数步。

鬼一忙将手中另一柄伞飞掷而去,白骨翻身而回,白衣轻纱重重叠叠翻飞,一踢伞顶,“啪嗒”一声伞面展开,在空中旋转而落。

白骨翩然而落,微一伸手正好接住了落下的伞,漫天花瓣全落在伞面,从伞的边缘片片坠下,长身玉立,乌发及腰,白衣不染纤尘。

她一手执伞,一手慢慢展开,如花瓣般展开的纤指捻着一片黑色的羽毛,唇瓣微起,轻轻一吹,羽毛便无能为力飞落而起。

白骨看着慢慢落下羽毛,唇角噙一抹笑意,苍白惑人的面容莫名显出几分病态的诡异之感,眉眼渐染轻蔑狂妄,语调却缓慢轻柔至极,“厂公年纪老迈,也该退位让贤了。”

第66章

杜仲见了白骨险些一窒,闭过气去, 这混账东西可真是算地好时候, 等他这处伤得七七八八才出来坐收渔翁之利, 叫他如何不气苦。

厂公黑白掺半的头发散乱而下, 嘴角一丝血迹溢出, “咱家这些时日真是太放纵你们,叫你们平白生了这不自量力的心思!”尖利的声音回荡在山崖之中,带着可怕的内劲冲击人耳, 受伤过重的杜仲蛊二已然支撑不住,直被折磨地耳朵出血, 不住抱头哀嚎。

崖上唯有鬼宗纹丝不动,半点不受影响。

话音过后只余击打崖壁的凛冽风声, 风拂衣摆带起片片花瓣时不时翻卷而来。

暗影率先围攻而来, 白骨忽一提伞,伞上零落的花瓣带着内劲如粘毒的利器往前袭去,又手抚腰际软剑出鞘,足尖一点, 借着伞力越过暗影,灵动身姿飘然跃出往厂公那处攻去, 鬼宗一拥而上与暗影缠斗。

这鬼宗数十人精于武功猎杀,比之刚头的教众简直就是天壤之别, 一加入便给了教众喘息的机会, 一时齐齐攻来, 人数众多叫暗影根本自顾不暇。

这可真是叫邱蝉子说中了, 白骨出现在这里可不就表明确有野心想要厂公之位,也确确实实在秦质面前隐瞒了自己的心思。

邱蝉子转头看向秦质,果然见秦质面色极淡,一贯温和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。

周遭气压比隔崖那一处厮杀还要压抑几分,邱蝉子一直知晓秦质对白骨存了心思,且现下白骨刻意欺瞒,显然就是利用秦质对他的心思一直吊着,好替他做上厂公而铺路。

这可真是挑拨二人关系的大好时机!

邱蝉子眼里暗露阴毒,“公子,我早说过暗厂的人没有一个不会不想做厂公,白骨他分明就是利用您。

当初暗厂那些人就是这么利用过来的,现下他成了长老,而那些人连骨头都已经化成了灰……”

秦质平平静静看着隔崖那处,闻言眼睫微微一掀,淡淡“哦?”了一声。

邱蝉子见他有意听下去便回转而来,面似诚恳,“白骨可不是表面上看的那般,他那狐媚长相在暗厂中别提多招人了,当初就是用那副面皮勾着厂中人一步步往上爬,等利用完了就杀,下手可是半点不留情。”

秦质闻言神情淡淡看向他,对此似乎半点不放在心上,“所以呢?”

邱蝉子当下便知错了方向,秦质这样的人只怕根本不在意威胁,他本人的存在就是威胁,又何来惧怕他人?

倒是白骨才应该反过来担心秦质对自己造成的威胁。

邱蝉子当即换了一个方向试探道:“白骨的武功已然这般高,以他往日的做派,位置爬得越高可越无法掌控,公子想要的只怕会更加麻烦……”

秦质垂眼不语。

邱蝉子微不可见阴阴一笑,“说来,他好像许久不来寻公子,这一次相见距离上一次隔了可不只一星半点的时间。

若是真的再坐上了厂公之位,以他那样的性子又如何愿意雌伏于公子?”他话间微微一顿,“他对那些觊觎自己的男人可谓是恨恶至极,那手段使出来极其狠辣。唯独对一个幼女格外上心,每回任务一回来,头一个见得便是她,那小姑娘名叫伺玉,长得格外乖巧软嫩,白骨对她可护得紧着。”

秦质眉间微不可见一敛,面色微微沉下,他知道伺玉,也知道白骨每每回去头先见得便是她,可到底只是一个孩童,根本算不上女人,他自然未曾在意。

邱蝉子见状倒三角眼慢慢露出几分阴翳,粗粝的声音如马车碾过,刻意压低声音,“前任鬼宗长老可是极爱亵玩幼女,白骨在其手下耳濡目染,说不准也有这么个癖好,况且他们每每刻意避开众人,谁也不知这背地里究竟做了些什么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