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后,干脆把头磕在他身上,抱住他的窄腰,尽显依赖。
*
病房里。
倪德康睁开眼,目光慈爱地看着他,“远皓,爸爸吓到你了吧,好孩子,别怕啊。”
“爸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,我给你考所知名的大学,给你争光。”倪远皓握着他粗糙的手,有些哽咽地说。
“哎,爸等着你。”倪德康笑着点头。
倪远皓是他在事业成功后得来的儿子,因为大儿子与他不亲,他自然就把所有的关注落在他身上,自幼对他管的就严。
一晃,小儿子都要上大学,而他是真的老了
前些天还在准备遗嘱的问题,现在就躺在了医院里。
他今早醒来的时候,虽然昏昏沉沉,却还是听到倪程凯说的话,是突发的心脏病,以后不能太操神,不能动怒。
一直都感觉身体不错,说垮就垮,不服老也不行。
倪远皓和他聊着天,几乎都是他再说。
从学校说到家里,提及昨晚是去大姐家休息,他开口说:“爸,你说我考军校怎么样?”
“军校啊?”倪德康沉默了一会儿,问道:“怎么好好想考军校了?”
“昨晚聊天的时候,姐夫提了一下,我觉得现在的成绩再拼一把是可以的。”倪远皓把昨晚厉泽阳的话说了一遍,然后说:“一般军校都会提前招生,我想去试试。”
“想试就去试吧,要是能上也不错,泽阳既然说了,就会照拂。”
或许是这次生病,他想开了很多。
若是以往,倪远皓提出考军校,他多半会是不同意,现在孩子想做什么让他们去做。
人的一生就这么长,或许一次意外,说没就没了,及时行乐为好,否则人生会留下很多遗憾。
他留下的遗憾,这辈子都无法再挽回。
倪远皓笑起来,眼睛晶亮闪着光泽,“爸,我会加油的。”
“嗯。”
倪德康点点头,脸上没有以往的严肃。
“爸,妈在你没醒的时候很愧疚,说不应该和你吵架的,你也别生她的气了,好吗?”
聊到最后,还是提及了黄娟的事情。
倪德康动了动身子,叹气说:“只要她不吵,我也不会和她吵的。”
二十多年的夫妻,能有什么是需要争吵解决的?还不是一方非要吵!
昨晚在她端宵夜上来的时候,他就已经打算把这事翻篇,可后来她提到了遗嘱,不仅如此,还用那些污言秽语把他和林瑶联系在一起。
先不说他如何想,林瑶才过世不到半个月,就这么说她,不是对死者不敬吗?
更何况,他对林瑶有愧,怎么能放任她这样?
倪远皓见他不想谈及这事,也就没再提,捻好了被子,让他好好休息。
临近下午两点钟,厉泽阳被珠城军区一通电话叫走,临走时留下了裴炎。
下午的时间,她一直和倪远皓待在病房。
期间,倪初夏让裴炎去买了份粥,在倪德康醒来的时候,喂他吃了点。
三点半左右,倪柔和韩立江总算露面。
身上穿着白色斗篷呢大衣,正好将肚子遮住,下身是黑色亮皮裤,来的时候手里拎了很多东西。
倪初夏无意间看到韩立江手中的产检报告,眉头略微蹙起。
到底是来看爸为主,还是做产检,还真判断不了!
倪柔不愧是黄娟的女儿,把好话都说了一遍,最后留下东西,便和韩立江离开。
他们走后,倪德康无声叹气。
虽然知道她现在怀着孕,但自己是昨晚出的事,小女儿和女婿现在才露面,心里多少会不满。
再加上韩立江对倪家态度,与厉泽阳相比,实在是差太多。
不是他刻意作比较,只是很多事情明眼就能看到。譬如倪远皓会对他提厉泽阳询问过他高考的志愿,但韩立江怕是都没和远皓说过话。
“时间差不多,你们回去吧。”倪德康看着坐在一边的两人,说道:“都有护士,我一个在这也行。”
“等程凯叔来我再走。”
倪初夏说完,抬起下巴轻点身侧的人,“你打算什么时候走?”
“等我妈来吧。”倪远皓回。
“行。”倪初夏点头,用轻松语气说道:“爸,你别操心了,休息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