卢静雅失控的尖声质问,见他抿着唇不说话,用力握紧双手,“厉泽川,你怎么能这么对我?”
她那么信任他,甚至在他递给自己水的时候,还觉得欢呼雀跃,萌动了心思。
可是,为什么要这么残忍?
男人冷笑起来,开口道:“曼曼才只有二十几岁,玩不过你,但她是我的妻子,我来陪你玩,怎么样?”
“我也曾经是你的妻子!”卢静雅把瓶子扔到窗外,眼神惶恐,像是那瓶水是触碰不得的毒药。
之后,她推开车门,丝毫不顾形象地用手抠喉咙,企图把喝下去的水全部吐出来。
然而,枉然。
厉泽川目光看着她狼狈地蹲在路边,眸中平静。
没有报复后的快感,也没有憎恨,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。
对于她,已经算是仁至义尽。
当初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找曼曼麻烦,他不是不知道,只是念在她是亦航的妈妈,口头警告。
可是,如他对岑曼曼说的,有些人不给教训,就永远不知道收敛,甚至变本加厉。
他想到今天在套房中曼曼有些失控的模样,实在不敢想如果她将整杯酒喝下去会是什么结果?
念及此,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慢慢握紧,关上副驾驶的门后,脚踩油门离开。
卢静雅见他毫不留情地离开,惊觉包还在车上,蓦地站起来,追着车。
“停车!厉泽川,你给我停车……”
最后,脚下一崴,直接摔倒在地上。
她绝望地趴在地上,痛哭起来。
脚上、身上这些伤,根本没有心中隐隐揪着痛。
情绪的大起大落之后,她浑身燥热难耐,小腹那种感觉直逼神经末梢。
已经不是初知情事的小女生,深知这是一种什么感觉。
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,也有人上前扶她。
站起来之后,与扶她的好心人道谢,匆匆逃离。
都说女人三十猛如虎,何况还有药物的作用。
卢静雅的理智慢慢被吞噬,靠在一边粗喘,看到街对面霓虹灯闪烁的酒吧,不受控地朝那里走去,大脑已经完全不受控。
……
那晚晚宴之后,珠城媒体就一直忙碌。
先是曝出不老女神周颖夜会鲜肉男友,之后她本人参加访谈节目,谈及不为人知的一段感情,甚至隐晦说出自己早在多年前就已经结婚生子。
广大网友与媒体都是无所不能的,将三十年前的旧照翻出来,几经对比、调查,将目光锁定在城西厉家。
只是,厉建国定了规矩,所有关于厉家的事曝出之前必须经过他的同意,否则……后果自然是很严重。
因为这一点,报道都很隐晦,却也足以让人透过那些词明白是想表达什么。
事情疯传之后,倪初夏才通过岑曼曼知道这个消息。
她窝在沙发上,用手机刷着微博,看到厉泽阳走过来,立刻退了出来,随意将手机放到一边。
“明早和我去个地方。”
倪初夏随意问:“哪里?”
厉泽阳沉默了一会,说道:“去看看爸。”
“好。”倪初夏点头应下,想到那天晚上他提及的事,心中还是会难受。
那是迄今为止,她第一次见到他那般。
在她眼中,他都是无所不能的,可现在想想,有谁能做到时刻都坚强呢?
第二天早上,起得很早,裴炎开车送两人去墓地。
中途,倪初夏让他停车,在花店买了一束鲜花。
等上车之后,阴沉的天气开始下雨,连绵不断。
珠城五月底的天气就是这样,进入阴雨连绵的季节,很潮湿。
车停之后,厉泽阳牵着她下车,手里举着黑伞,走上台阶,最终在一座墓前停下。
墓碑上的照片已经不清楚,隐约能看到厉爸爸的轮廓,五官分明。
倪初夏蹲下来,把手里的鲜花摆在墓前,喊道:“爸,我是泽阳的媳妇,和他来看您了。”
男人眉眼含着淡笑,也缓缓蹲下。
将手里的雨伞递给她,从怀来掏出方巾擦拭墓碑。
爸,我带夏夏来看您,她有了身孕,很快我就能当上父亲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