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话之间,三人出了正雅轩,开车来到了一家金碧辉煌的酒楼。
方明升好像已经提前预定好了,一报名字,马上有服务员过来引领,带着他们来到一个大包厢之,十分殷勤的沏茶倒水。
距离上菜,还有一段时间,方明升挥手,把服务员打发下去,然后杯起一杯茶,微饮了一口,就笑道:“滋味不错,却比不上本省的云雾茶。”
“可能是方老板喝习惯了吧。”俞飞白随口道:“庐山云雾茶,味浓性泼辣,若得长时饮,延年益寿法。难怪方老板常喝,自然看不上其他茶叶了。”
“这话有道理。”方明升居然点头承认,微笑道:“说实在话,我有些怕死。人生苦短,才数十年光阴,我还没有享受够呢,不想这么快去见阎王。”
“所以,我信佛,更信道。”
说话之间,方明升翻开衣袖,露出里面的一串佛珠。然后,在衣服之,抽出了一枚道家的太极图案护身符,略有些得意道:“而且,我还是龙虎山的居士。这道平安符,可是张天师专门为我制作,并且花了三年时间,日夜祈福开光之后,亲手赐给我的。”
“哦。”
王观和俞飞白有些惊讶。
不过,想一想,以方明升的财力,每年捐赠一大笔香油钱,换得一道张天师亲手制作的平安符,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。
“你们不知道,张天师是我的好友。”方明升淡笑道:“我住在龙虎山的时候,几乎每个月都要斋戒三天,然后去聆听他的传法讲道。”
“嗯。”
王观与俞飞白轻轻点头,心里却十分迷惑。这些话听起来好像是在炫耀,但是以方明升的身份地位,没有必要向他们两个炫耀这些呀。
“张天师诚心待我,所以我一直想找机会报答。”
忽然,方明升抬头,看向了王观,轻笑道:“王观小兄弟,如果我没有猜错,你和飞白兄弟来蜀都,恐怕不仅是为了游玩,更多的是为了躲避我吧。”
“呃……”
王观一怔,有些惊疑起来。自己的想法被方明升看穿,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,但是他竟然当面揭穿,不怕自己恼羞成怒么?
“方老板,你是不是有点儿多心了。”
这时,俞飞白在旁边解围,皱眉道:“你也知道,我父亲才到蜀都上任,忙得不可开交。我怕来了,寂寞无聊,所以极力邀请王观陪我走一趟。”
之所以扯上俞守,就是在暗示方明升,不要打歪主意。
“呵呵,那就是我误会了。”
然而,方明升似乎没听出什么含义来,反而轻笑道:“不是躲着我就好。这样,我就可以继续刚才的话题了。”
貌似了埋伏……
适时,王观与俞飞白对视一眼,都在对方的眼看到了少许无奈。
这个方明升,真会打蛇随棍上。
“刚才我也说过,我和张天师是好朋友,所以我对于正一道,以及天师府的情况,也有些了解。”就在这时,方明升忽然问道:“对了,你们听说过邵元节这个人吗?”
“邵元节?”俞飞白有些茫然。
旁边,王观沉吟了下,开口道:“是不是嘉靖年间,非常得宠的一个道士。”
“没错就是他。”方明升笑吟吟道:“既然你知道,那就好办多了。邵元节出身于龙虎山上清宫,嘉靖三年入京,深受嘉靖皇帝的宠信。嘉靖五年,邵元节被钦命为致一真人,统辖京师朝天、显灵、灵济三宫,总领天下道教……”
这个时候,方明升不耐其烦,把邵元节的出身来历,以及在嘉靖年间的风光得意,非常详细的描述一遍。与此同时,方明升的举动,也愈加让王观与俞飞白感到莫名其妙。无缘无故的,提起这个道士干什么?
俞飞白有些烦了,干脆说道:“方老板,我们只信马列,对宗教事务,不太感兴趣。”
“呵呵,听我把话说完。”方明升脾气很好,笑容可掬道:“我只是想让你们要知道,无论邵元节再怎么得志,他还是龙虎山的道士。所以说,他不可能背叛龙虎山的道统,不然天下人都会唾弃他,连嘉靖皇帝也不会再信任他了。”
“那又怎么样。”俞飞白没好气道:“方老板,你的关子,准备卖到什么时候。再不说,我们就不想听下去了。”
“别急,马上到重点了。”
一瞬间,方明升郑重其事道:“所以说,在邵元节仙逝之后,他生前接受嘉靖皇帝的各种赏赐,都归龙虎山所有了。不过,当龙虎山道士,整理邵元节遗物之时,却发现一件皇帝赐予邵元节,极其珍贵的重宝,离奇失踪不见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