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隐藏在浓重夜色中的人,这二十年一定也不会好过。一定紧盯着自己的出现。所以他不能轻易暴露自己是沈佳林风的儿子。
“我今天才明白。为什么有人要对一个孩子下手。他害怕我知道母亲离家出走是去买曼生壶。其实当年我还小,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。后来慢慢回忆,才想起父母吵架时提到过曼生壶。也是你小心,不然说不定你也会遭遇毒手。所以,不能说。在没有找到那个人之前。”
李正阵阵后怕:“你放心。我没有告诉过第二个人。”
心情平复下来,章霄宇重新给李正倒了杯热茶:“叔,谢谢你。义父一直说,让我有机会找到那个送我去医院的人。”
李正手足无措:“应该的应该的。你肯原谅叔,叔就……”
“是你救了我。该谢的。谢谢叔告诉我当年的事情,您帮我大忙了。”章霄宇打断了他的话。
宽恕比怨恨更难。但是章霄宇愿意原谅李正。因为他良心未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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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开小区时,李灿发现父亲脸上一直挂着笑,好奇地问他:“爸,章总和你聊什么谈这么久?”
“谈制壶的事情。你好好工作,好好报答人家。爸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高兴过。”
“以前是我混蛋。无账一身轻。我会努力工作,攒点钱娶媳妇,让您早日抱上孙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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送走李正父子,章霄宇回到灵堂。苏念竹正和帮忙守灵的邻居聊着天,她不时轻轻咳嗽着。和平时冷漠的模样不同,温柔和顺,轻言细语。
韩休走到章霄宇身边低声说道:“江城和江柯刚才来过了。送了十万块钱。说多少也有没照顾好的责任。江城还说起从前,他开壶厂的时侯,就认识王工了。说起倒是念旧情的模样。还担心念竹嫌少,说有什么要求尽管提。念竹收了钱,很客气。不想追究责任。”
章霄宇懂了:“江氏父子松了口气吧?”
“嗯。”韩休心细。他想了想说道:“我听着江城有句话不太对。他说‘比起王工的性命,苏小姐哪怕要十倍的赔偿都是应该的。’江柯当时都愣了,直瞅着他父亲,很吃惊。念竹说厂里给了一万,你们又送来十万。我爸在天有灵,定不会责怪江总的。念竹说这话时,我总觉得她的眼神冷嗖嗖的。又说不上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。”
“十倍的赔偿。一百万。厂里赴宴的人对王春竹酒后溺水有责任,上法院打官司也判不了这么多。而且和江城没有丝毫关系。他为什么要出这笔钱?江城和王春竹之间肯定有什么关系。我看念竹恐怕也察觉到了。”章霄宇说着,睃着韩休就笑了,“你平时不是叫她苏律师苏小姐?看我叫她念竹叫得亲切心里老早就不痛快了吧?”
韩休懒得理他,直接转开了话题:“李正开口了?”
“或许,我已经离真相很近了。”章霄宇常和韩休玩跳棋,打了个比方,“我扔了个吉利数字,得以越城五座。”
这么顺利?韩休精神一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