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还会煮汤?”
“算是吧,”宁谧没有谦虚, “煮了三个小时,肉煮的已经离骨头了, 汤还算浓郁,我放了很少的盐,味道可能很淡, 盐放多了会破坏营养成分,而且你现在受伤了最要不要吃太咸。”
他慢慢点了一下头,扶着就近的沙发坐下,接过来她的碗尝了一口。味道确实太淡,实在不怎么好喝,腥味也比孙阿姨煮的鸡汤重,不过这份心意可嘉,也就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。
“嗯,不错。”他又喝了一口,“很符合我的口味。”
宁谧从他端起碗就一瞬不瞬的盯着他,眼神里含着紧张,这会儿听他表扬,惊喜道:“是嘛,第一次做看样子还挺成功的。”
李东放其实刚吃过饭不久,午饭两点多吃的,这会儿才四点,根本不饿,不过很给她面子,硬着头皮喝了一碗,又啃了三四块骨头。
林佑才是真饿了,办案跑了一天,这会儿饥肠辘辘,见李东放吃的很香,忍不住舔了舔嘴唇,宁谧给他盛的时候也没客气,端起来便吃。
鸡肉是不错,火候到位,就是味道不咋地,他喝了口汤,立马悄悄撇了撇嘴,抽纸擦嘴巴上残余的汤水。
宁谧看他表情不对,疑惑的看了看:“你那是什么表情?”
林佑摇了摇头,倒是没有立马损她,慢悠悠擦着手对李东放说:“一人一个口味,兴许我跟表哥你审美不一样吧。”
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李东放却听懂了,看了他一眼,道:“把汤喝完,宁谧煮的是一份心意。你既然喝了一个开头了,就得喝干净,剩下半碗也没人喝你的。”
林佑说:“我喝着呢,这不是喝出汗了,歇一歇汗我再接着喝。”
刘国宴也喝了一碗,什么也没说,还低着头把李东放啃的骨头收拾了。
跟着李东放去新加坡的助理回来了,到家就小病了一场,现在正在医院里住着,李东放猜着也没有大碍,就是胆子小给吓得,不过人家也不容易,跟着他遇见了血光之灾,便吩咐刘国宴:“你明天买着东西到市医院去看看钱助理,叮嘱他两句。”
至于叮嘱什么他没有交代。刘国宴也没问,应该是想到了。
徐医生没大会儿过来,检查李东放的伤口。
这会儿卧室里就剩下宁谧跟李东放两人,他手上的药水打完了,需要有人起针。
李东放以为她不敢,便看了一眼外面:“你叫林佑来吧,他会。”
宁谧眼睛也没抬,就说:“我也会。”
然后拿过他的手熟门熟路帮他拔了,针头里残余着药水,还没等流出来就抬手扎进空瓶里。
李东放盯着她若有所思,“以前不会是学医的吧?”
她闻言笑了下,摇头否认:“不是,为什么会这么问?”
“看你手法娴熟。”
“我妹妹小时候身体弱——”她说到这忽然打住,眼神里带着仓皇,不安的看他。
“你还有妹妹?”
李东放品味了一番,眉头稍微皱了皱眉,虽然吃惊倒也不至于很惊讶。
宁谧的呼吸不由自主放轻了一些,小心翼翼说:“她身体不好,有先天性心脏病,以前经常住院,我在医院看多了就会一些。”
说完看他瞧着自己的神情变得很复杂,忍不住说:“我相信你才告诉你的,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,千万也别告诉任何人,包括林佑……我现在身份地位尴尬,也有危险,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我有个妹妹。”
“你妹妹现在人在哪?”
说到这个等于是提到了她的伤心事,沉默了许久才说:“如今在一个很远的小镇子里生活,听说嫁人了。”
李东放顿了一下:“听说是什么意思?”
宁谧眼眶微红,故作轻松的说:“好几年没见了,说是要嫁人了,但是我没有机会回去,更不知道她是否安好。”
李东放还真不清楚她有个妹妹的事,林佑当时费了好几天也就查到了她的底细,毕竟是陈年旧事,周俊刻意隐藏她的身份,而她又从偏远小地方出来的,还真没有多少资料可寻。
宁谧想一鼓作气说出来,告诉他人虽然没事,但是被周俊暗中看顾着,用妹妹来当她的软肋,但话到嘴边又不敢说,她不敢轻举妄动,万一周俊知道了,妹妹反而有危险。李东放如今自身难保,敌人又在暗处,哪还能有精力管别人。
李东放这次受伤,其实也狠狠震慑了宁谧一回。一来害怕李东放真得死了,二来见识到了周俊还有张明昆的实力。
她还没有摸清李东放的实力,只知道他现在有林佑保着。
她现在还没喜欢他信任他到义无反顾,所以不可能置妹妹安危于不顾,“想去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,哪天我出差带着你、或者借口带你出去旅个游,张明昆也说不出来什么,”他说到此处停下,“就看你愿不愿意信任我。”
宁谧看着他郑重点头:“好。”
在家里有张明昆,她吃饭做事都很压抑,今天好不容易到中暻公馆看他,机会难得,她不舍得都用来谈论不愉快的话题。
换上一副清爽的语气:“不说这个了,看你今天的气色很好,伤口是不是没有前几天痛了?”
痛自然还是痛,不过愈合的也很快。
被搀着慢慢躺下,他提醒说:“该换药了,你看林佑是不是在书房。”
宁谧说:“我来吧。”
“我怕吓着你。”
“我什么没见过,没那么弱不禁风。”她坚持说。
李东放没再推辞,指着床头下面的三层抽屉,“纱布,胶带,棉棒还有药膏都在。”
她拉开抽屉依言找出来,摆放到桌子上。
他在耳边讲解步骤:“纱布不要剪太长,你看着跟我身上差不多大小就行……还在渗组织液,你先拿碘伏擦了再涂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