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久不好意思地笑笑,眼神里却多了几分犹疑。钟寄云注意到她的神情,问道:“怎么啦?”
“我没敢跟何总说过这些。”临久说。
“为什么?”
“太荒谬了。”临久说,“何总是正正经经做学术研究,我乱讲不太好。”
搞那么大排场做学术研究?钟寄云差点没笑出声。何殊寒是何方神圣她无从得知,单就汉学文化传播公司所在的那栋楼,月租金动辄几十万。搞冷门学术研究输出国外能有这么大的营销利润?——打死钟寄云也不会相信何老板的主业真的是这个。
“学术研究可能没你想的那么刻板,你知道有很多学者的研究发现都是始于一些天马行空的猜想……”钟寄云语重心长地对临久进行了一番教导。
“可是……寄云姐,我同事他们提交资料时的各种结论都有出处,一本书引用来源的目录都能写好几页,我要是跟何总讲都是我猜的,那何总不得把我炒了?”
钟寄云闻言一笑,问道:“你是怎么猜的?”
临久摇摇头,说:“我不知道,会有一两个字眼出现在脑子里,然后心里有个声音不停地说没错,这就是正确答案。我有阵子怀疑自己是精神分裂,或者有什么精神方面的疾病,可是我也没敢去检查。”
望着小姑娘满是忧愁的脸庞,钟寄云若有所思。随后她隔空朝临久挥了一巴掌:“你们年轻人就是爱有事儿没事儿幻想自己得了什么病,矫情的。说不定你真的是天赋异禀的预言家呢。今晚貌似要开奖,要是中奖,姐姐再大方地让你两分,三七开,我三你七,好不?”
她们昨天去申银大厦之前,在华融大厦楼下的福利站买了两张彩票,都是临久提供的数字,彩票就放在钟寄云的牛仔裤暗袋。
临久眨眨眼,做了个鬼脸:“寄云姐,福利彩票都是暗箱操控的,我可不信。”
到了晚上护士送临久去换药时,钟寄云给何殊寒打了通电话,开门见山道:“你的小员工是有点门道。”
“哦?”
“你知道的,你肯定知道什么对不对?”钟寄云连珠炮似的,不顾何殊寒回不回答,自顾自说道,“小久说她从来没跟你说过她的猜测,也许她每次预言完都会忘记自己曾经做过预言,也许是你一直在监视她。搞不好你招募她过来上班之前就知道她的能力了,对不对?”
“等一下。”何殊寒好像是在跟身边的人讲话,稍后声音才显得清晰,“看样子,钟记者也有所发现。”
“你先说。”
“ok。”何殊寒不疾不徐地说道,“第一,我对小久的了解不比你多;第二,小久有时候说的话说完就会忘掉,我的其他同事也反映过类似现象;第三,她是我一位非常敬重的朋友算卦选出来的人。所以我知道她有比一般人突出的特殊能力,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,这是我希望钟记者你能帮我留心的,不过前提是建立在你愿意的基础上。而且请你相信我,我没有任何对你或者对小久不利的意思。”
何殊寒说话有条不紊,语速适中,有种令人信服的力量,即便他在第三点中提到了“算卦选出来的人”这种听起来玄之又玄的说法。
“我不会主动问你发现了什么,钟记者,我希望你像今天一样,有疑问的时候可以和我做个探讨。”
钟寄云一时间没有回他,她的注意力放在电视屏幕下方的滚动显示上,她们买的彩票开奖了。
“何老板,我稍后回你,你等下。”
钟寄云迅速用手机搜索了下中奖号码,然后一一对照彩票上的数字。
结果令她瞠目结舌。
两张彩票,一个二等奖,一个三等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