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道:“三皇子伤势严重,生死未明,薄大都督可得尽量在最短时日内查出真相给所有人一个交代。”
薄卿欢勾唇,“臣自当尽力而为。”
泰和帝眉尖蹙了蹙,“刺客的身份且不论,朕深觉今日的幕后主使就在这大殿里,薄爱卿能否一一盘查,一会儿就给朕吃颗定心丸?”
薄卿欢目色微闪,“皇上认为幕后主使就在这大殿里?”
“根据种种推算来看,能把刺杀时机掌握得这般精准的,唯有大殿内的人。”泰和帝愤然道。
“皇上也算吗?”薄卿欢问。
众人脸色剧变。
敢用这种语气同皇帝说话,敢直接当众怀疑皇帝的,古往今来怕是只有薄卿欢一人了。
泰和帝脸上肌肉抖了抖,目光愈加森冷。
“如若皇上把自己算入嫌疑人之列,那么臣马上就着手逐一审问今日出现在大殿内的所有人。”薄卿欢对泰和帝的目光视若不见,继续道。
“放肆——”皇后大怒,“你怎么敢怀疑皇上!”
薄卿欢莞尔,“皇后娘娘明鉴,臣并非怀疑谁,不过是为了公平起见罢了,既然大殿内的人都有嫌疑,那么皇上就不能例外,免得传出去让人诟病皇上处事不公。”
“再者。”唇边笑意更深,薄卿欢又道:“三皇子是皇上的亲生儿子,皇上身为一国之君,怎么可能安排人谋杀自己的亲生儿子?”
皇后气得面色青灰,“既然你觉得皇上不可能安排刺客,为何还要把他放入嫌疑人之列?”
“身正者,影直也。”薄卿欢转而看向泰和帝,拱手,“这是皇上曾经给百官的忠告,想来用在今日这般场合也是一样的,皇上既不可能亲手那排这场谋杀案,那便行得端坐得正,又有何惧?臣之所以把皇上代入嫌疑人之列,不过是为了讲求个公正公平而已,如若皇上觉得臣错了,那么,臣甘愿领罚。”
话都说到这份上了,泰和帝若是还放言说薄卿欢胆大包天胆敢怀疑他,那就有逃避之嫌,届时反而扯不清关系。
沉吟片刻,泰和帝心头怒意勉强消下去些,“朕以为,薄爱卿说得甚是有理,朕允许你把朕放入嫌疑人之列,那么接下来,薄爱卿是否可以着手调查了?”
“当然。”薄卿欢欣然应下,马上让言风安排了几个数字锦衣卫去往东西两边暖阁,逐一将大殿内的人带过去审问。
当然,负责审问的这几个数字锦衣卫避开了尹一。
看着被传去的皇子皇妃及嫔妃们一个个安然回来,泰和帝脸色越来越难看,目光不经意就往梵沉和皇后身上瞟。他总觉得今日之事若不是皇后为了顾乾的安排,就是梵沉在背后搞的鬼。
毕竟梵沉这个人自进来到现在,平静得让人感到心惊,他似乎对于刺杀之事并无半分感触。
怀疑归怀疑,泰和帝却找不到半分证据来证明此事与梵沉有关。
更何况,前段时日被刺杀的人是景瑟,是梵沉的未婚妻,今日让顾北羽来汇报案情,是在帮景瑟查明真相,梵沉这个做未婚夫的完全没有立场在这种时刻刺杀顾北羽。
不是梵沉,那就只有皇后嫌疑最大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