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安叹气,看了看尹相思。
尹相思拉回思绪,目光落在梵越身上,“你今日当着我母亲面说的这些话,可全当真?”
梵越抬起头来,与她四目相交,声音添了几分润色,眉目温和,笑意宠溺,“小七,你我分开三年,对我而言,如同三生,我人没轮回,对你的感情却在一日又一日周而复始的思念中慢慢交替转世,似血液流遍全身,无限循环。尹相思,引相思,我想,我大概早在数年前就中了你的相思毒,时至今日,除了你,无药可解。天下女人何其多,唯我心头之相思,独这一份,独这一人。我娶你之心,清风为媒月作证。小七,把心交给我,我替你呵护它。”
尹相思怔怔看着他。
从前他们在一起,梵越从不会说情话,当年之情,青涩而懵懂,初尝恋爱滋味的两人,连感情为何物都还未弄清楚就稀里糊涂分开了。
第一年认识,第二年相恋,第三年,他们分开。
真正失去对方后,彼此再回首,才发现当年那个人早在自己的心窝子上狠狠烙下了印记,这辈子无论再出现任何更优秀更完美的人,也没法让那个印记消除。
他们兜兜转转,从这一端分开,终究还是在另一端重聚了。
“梵越。”尹相思轻咬下唇,终是被他感动到了,眼睛微微湿润,“你以后要对我好一点,再好一点,一天比一天更好,听到了没?”
梵越轻轻笑开,“夫人有令,莫敢不从。”
“这还差不多!”尹相思破涕为笑,看向永安,“娘,你就答应了吧,皇帝表兄那边,我们一会儿就去入宫请婚,他一定会答应的。”
永安无奈笑道:“你们这对小冤家,真是愁死我了,那些年,相思看似纨绔,整天女扮男装出去鬼混,可我知她心中是有苦衷的,不得不借此法去发泄,我虽好奇,却终究不敢问,只好用一场又一场的相亲宴来暗暗逼她,看她何时才能把藏在心底的那些苦楚说出来,没曾想我未等及她的倾心相吐,倒是把你这个小子等来了。原本你方才入门的时候,我是不看好你们俩的,毕竟有云深在先,我一直属意他。可方才听你之言,再观那臭丫头的反应,我便知你们这辈子都注定逃不过彼此了。感情方面,我是过来人,也知棒打鸳鸯不厚道,既然你们对彼此都这般执着,那我也没什么好阻挡的了。”
梵越神情激动,“这么说来,大长公主是同意我和小七的婚事了?”
永安伸手去扶他,“你都在我跟前立下如此重誓了,我能不同意么?快快起来,地上凉。听相思说起来,你之前来的时候就身中剧毒,今日虽服了解药,但想要痊愈,还得过些时日,若是这一跪跪出毛病来了,臭丫头非得恨死我不可。”
梵越笑道:“能得大长公主点头,我便是跪废了这双腿亦无惧。”
“呸呸呸!”永安嗔他一眼,“快把这话收回去,你此前才立誓说要好好照顾她,若是真废了一双腿,那你岂不是得食言而肥了?”
梵越羞愧低下头,“大长公主说得是。”
永安再一次睨他,“我都已经点头,你往后该改个称呼了。”
“是,岳母大人。”梵越欣然点头。
慢慢站起来,梵越捂着胸口咳了两声以后看向尹相思,“小七,你还有没有精神陪我入宫?”
尹相思瞧着他难看的脸色,马上皱了眉,走下来紧张问:“怎么了?是不是方才跪的太久,受不住了?”
“我无大碍。”梵越笑笑,“主要是你。”
“我无事。”尹相思摇头,“若是你挺不住了,就别逞强,歇一歇,改日再去也一样,左右你这些时日都得待在东璃养伤的。”
顿了一下,尹相思又道:“宁王府与公主府在同一条街上,你住客栈多有不便,不如去宁王府,那地方每日都有人打扫,义兄和嫂嫂又不在,正好清静,适合你静养。”
“好。”
永安不大放心,“越小子,你重伤在身,能撑得住去皇宫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