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要不想离,干脆就别为了面子死撑,拒绝不就得了。”
贺铭遥垂下眼,抿唇,“……她什么都不想要。”
用钱诱惑也没用。
用身体诱惑,刚刚试了一下,好像也不见效。
奚苒就是铁了心了,怎么都不会改变主意。
沈从宴没忍住,嗤笑了一声,调侃道:“怎么会什么都不想要呢。你给她表个白,说你爱她爱得要死要活的,她肯定立马哭着回心转意。”
“……”
贺铭遥诧异,“我为什么要骗她?”
在他看来,这简直是天方夜谭。
况且,奚苒是因为自己出轨变心、爱上别人才离婚的。在这件事中,出问题的是奚苒那方,他做什么都没用啊。
难道会因为他三言两语,奚苒就在两个男人中间摇摆起来吗?
以贺铭遥了解,她并非这种女人。
沈从宴也十分诧异,问道:“那你为什么不想离婚?三条腿的青蛙难找,两条腿的女人还难找吗?或者,你换了口味,就喜欢奚苒姐姐这种长相、这种贤妻良母气质的,勾勾手指也能招来十个八个啊。”
贺铭遥:“……”
他也说不清自己心思。
两人不再聊这件事,只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去了。
一瓶十来万的罗曼尼康帝,就像喝青岛一样,默不作声地飞速见了底。
这晚,贺铭遥酩酊大醉,不得不借宿在沈从宴家客房。
再睁眼。
外头已是阳光明媚。
江城到了秋末,空气比其他季节更为清冽,丝丝寒意也挡不住扑面而来的爽快感,一点都不见秋冬萧条。
沈从宴还在睡觉。
贺铭遥没去吵醒他,让他家阿姨拿了全新的毛巾牙刷,简单洗漱了一下,自己开车,离开。
行至半路,他突然收到奚苒微信。
奚苒:【你在哪里呢?我马上出发了。】
贺铭遥愣了愣,恍恍惚惚,反应过来。
哦。
今天他们要去离婚了。
原来就是今天啊。
尚未来得及回复,他很快又收到了新消息:【你没拿结婚证吧?我顺便把两本一起带过去吧。你放哪儿了?】
领证那会儿,所有人对这场婚姻都是不以为然,除了奚苒。奚苒将结婚证悉心保存,奉若珍宝。
当时,贺铭遥本想将自己那本也给她,让她顺便一块儿拿着,看到她欣喜表情、还有亮晶晶的眼睛,到底是没把随意语气露出来,免得打击到她。只得自己在书房随便找了个抽屉,收了起来。后来搬家时,也压在箱底,和一箱书,一起搬到了新房里。
回想到曾经,不知为何,贺铭遥竟然起了一丝后悔之意。
或许……应该更加谨慎对待一些。
毕竟是神圣的证件。
然而,后悔这种词语,不该存在在他字典里。
摒除脑内纷乱杂念,贺铭遥单手控着方向盘,目视着前方,另一只手则是点着按键说话键,淡淡地回了一条语音。
“在书房,我马上回来拿。”
奚苒回得迅速:【行,那我在家里等你,一会儿一起过去。】
看到屏幕上“家”这个字,贺铭遥勾了勾唇角。
很快,又单手挂了蓝牙耳机,给特助打电话。
今天是工作日。
特助早早到了公司,看到这突如其来的电话,还有些纳闷,“贺总?”
贺铭遥低低地“嗯”了一声,说:“今天我不去公司。有什么事你安排一下。”
特助一惊。
这可不像是工作狂贺少的风格。
他想了想,立刻翻出日程记录,向他汇报:“上午是各部门例会,可以延期。但下午有个拜访会面,来自长信通讯总裁,对方已经约了很久了。”
贺铭遥言简意赅:“都推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