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青萍呷了一口茶,幽幽点拨道:“都知娘子哪个不是交游甚广,随便吐一根线,都能将我勒死。我有几斤几两重,我自己心里清楚。”
翠娘一拍脑袋,恍然大悟:“娘子,我懂了。好的咱们不敢抢,不好的咱们看不上,咱们没靠山,只能挑软柿子捏。”说完这话,她又犹疑起来:“那郑妙儿最是泼辣难缠的,娘子确定她是个软柿子?”
柳青萍轻笑:“郑妙儿可不一样,她向来爱摆那些都知娘子的谱子。你不是说虞二郎来过一次连她面也不曾见过,只肯遮了帷幔吟酸诗、唱小曲吗?没都知娘子的名望,偏要拿乔装大,肯吃她这套的,多是些世家酸儒。这些世家多靠着祖荫过活,少有衣冠。偶有入仕的,也极重清誉,轻易不会为着个勾栏小娘做出辱没门楣的事。”
经柳青萍这样一分说,翠娘终于活泛起来,两眼放光:“娘子英明,郑妙儿就是纸糊的老虎,就是要截她的胡,教她嚣张!”翠娘一边给柳青萍捶腿,一边继续叽叽喳喳:“娘子洪福齐天,瞌睡来了就有送枕头的,看来那檀奴不但面皮生的俊俏,人也知趣,可巧就主动提起虞二郎这茬了。”
柳青萍歪着头靠在凭几上,眼神飘忽,叹了一句:“是啊,怎么就这样巧呢。”
翠娘捂嘴一笑:“没准儿是和娘子心有灵犀呢。”
柳青萍闻言却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:“我倒是闻着他身上有龙涎香的味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