蔷夫却一脸迷惑的说着:“我们也不知道,但陈先生说这次的事,也不算他的本事,而且马贼是因他而来,给村子里造成了损失,还有人因此受伤,所以他不该占这个功劳,该将马贼都留下来,交给我等村人处置,还说我等不用担心会被人吞了功劳,因为很快会有朝廷将领和天下名士过来,给我们主持公道。”
杨烁一听,就是一愣,回头看了看身后几人,露出诧异表情。
那蔷夫又朝一个方向指了指,说着:“那个马贼的头领就在那边,将军您要是有什么想问的,不如过去问问他吧。”
马贼首领?牛门,都被留下来了?这人身上的赏钱可不少,对于名士来说,抓住一个贼寇,金银珠宝都在其次,最关键的还是在名声上的收获。
收获了名声,好处之多,不胜枚举。
但陈止将贼首都给留在这里,等于把这个名声都放弃了,要白白便宜后来者。
“不对,也不是后来者,按陈止的说法,这擒拿马贼的功劳,分明是要送给这个村镇的布衣,而且为了防止意外,还预料到了我等的到来,刻意交代给了乡官,这就是让我们来帮这里的村民作见证、撑腰。”
孙敏想的更多,他从那乡官的话里面,听出了更多的味道。
“武将、名士,特意在留言中点出这两个,莫非是想要相互牵制,不让一方彻底吞掉功劳?”
在他思索之际,杨烁则走到了靠近里面的位置,等到了牛门的跟前才停下。
这位马贼头领被捆在一根柱子上,身上绑满了绳子,还有许多布条,生怕被他挣脱,两边还有几名胥吏在看守,这村中之人也知道,真正关键的乃是此人。
杨烁走过去,看了这牛门一眼,见这位猛汉宛如霜打的茄子一样,散发出颓丧之气,见了自己过来,也没多大反应,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,跟着就再次低下头,嘴里念叨着什么。
走近之后,杨烁隐隐听到牛门口中说着的,是什么奇门遁法、阴阳阵势之类的,不由心中一凛,随后淡淡问道:“你就是贼首牛门么,如今落网,可还有什么话说?”
牛门再次抬眼看了他一眼,止住了嘀咕,冷笑起来:“你是驻军将领吧,不用在我面前逞威风,你又不是陈止,不过就是过来捡漏的,有什么值得威风的?”
“呵?”杨烁眼中立刻就蹦出了冷色,但生生按捺,他如何看不出来,眼前的这个贼首是在有意识的要激怒自己,至于原因,倒不怎么重要了。
所以,杨烁只是摇了摇头,给了牛门一个冷冽目光,就转过身来,找到乡官,想要了解更多的情报,尤其是陈止的去向。
蔷夫则道:“这具体的情形,我等也不知晓,您不如问问楚老爷,他对情况较为清楚。”
“楚老爷?”
“叫我楚金就好了!”
当楚老爷被带到几人跟前的时候,仍然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,看着面前的几人,更是手脚哆嗦,有所惧怕。
杨烁皱眉说道:“镇定一点,我等又不能将你吃掉,你将当时的情况给我说一说,尤其是有关陈先生的。”
楚金一听到这个,立刻露出了感激之色,连连说道:“陈君子实乃真正的大善人,不以我的过错为意,宽恕了我,只要求我善待村民,经过此事,我也有所感悟,今后一定会痛改前非的!”
他的话颇为凌乱,让杨烁等人听得摸不着头脑,但看出此人心神激荡。
孙敏上前来,笑道:“你不要急,先平复一下心情,等会再把事情说清楚,杨将军,诸位将士一路赶来,车马劳顿,不妨先休息一下,等会再问。”
杨烁看了那楚金一眼,点了点头。
………………
与此同时,在村镇往北的官道上,马车缓缓前行,刘纲坐在陈止身边,问了一个问题:“陈兄,我是真不明白,大好的功劳,为何要让出去?”
陶涯却笑道:“这种事,争就是不争,让就是不让,本没有什么区别,真正让我在意的,反而是那个楚金,他昨夜落入贼手,村中没有一个人愿意相助,守一离开的时候,还给了他一番告诫,不知此人能否痛改前非?”说着,视线落到了陈止身上。
陈止本在看书,闻言抬头,摇头道:“外贼好擒,但禀性难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