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知道,王浚的兵马里面,本就有很大一部分是异族,是周边的鲜卑和其他几个小族的联合军,平时也不怎么操练,而是散在各个部族的,所以战争准备其实早就在进行了,相应的兵马也都处于整装待发的状态了,随时可能开拔!
“一旦战争开启,大将军是绝对没有精力和时间,处理代郡这边的问题的,最多是让王赶按着原本的计划,将匈奴人引过来,削弱陈止的力量,而且还要控制好,否则真被匈奴人在幽州西部站稳了脚跟,那还真是个祸根,但如此一来,我可怎么办?”
心里想着,可表面上,他吴阶可不愿意吃亏,冷冷的注视着冉瞻,冷笑道:“你带这么多的人来,难道要抓我不成?我……”
“不错!就是抓你!”
冉瞻不等吴阶把话说完,就一挥手,直接让人上去捉拿。
“住手!”吴阶立刻将眼睛一瞪,提高声音,厉声喝道:“你等可明白此举意义?我乃是王大将军的幕僚、司马、长史,你们这般动手,就等于是直接捉拿大将军的属官,这是以下犯上,莫非不怕事后之事?到时候就是陈止也保不住你们,不要自误!”
冉瞻嗤笑一声,手上动作却没有半点停歇:“你这话,说的和郑家太公也差不多了,你们这群人,平时仗着一点权柄,作威作福,一旦落到这部田地,说的话却无甚特殊,真个没趣,还是不要白费唇舌了,如果你这样一开口,三两句话,就能说得我们退下,那还在这里做什么?早就去做行者了吧?”
这话说的吴阶脸色发黑,却也仿佛认命了一样,不见他有什么抵抗,便被拿下来了。
看他老实,冉瞻也不让人给他捆绑,倒还是以礼相待,请他跟着上路。
吴阶一言不发,只是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冉瞻,那视线就好像是无形的刀子一样,好像要用眼神给冉瞻挖掉一块肉下来,显是心中恨极了,要牢牢记在心里,以后有机会的话,必然是要报复的。
但冉瞻却如无所觉,依旧走在前面,仿佛无所畏惧。
吴阶亦步亦趋的跟着,走到了外面才注意到,之前报信的人也好,还是自己派出去,和探子联系,打探陈庄兵营消息的那人也罢,居然都已经被拿住了。
看到了这一幕,吴阶却是气急而笑:“好好好!真是容情不下手,下手不容情!有你这样的属下,我都有些羡慕陈止了!”
“别说这些没用的了!”冉瞻只是瞥了他一眼,就在此催促上路。
门外,已经有不少好事之徒聚集起来,围观这座院子发生的事了。
本来,这吴阶等人顶着王浚的名头过来,是该住在驿馆中的,但吴阶此来本意是要做联络人,架空陈止,打算长待一阵子的,却架不住陈止已经掌握了局面,于是他干脆也不住驿馆了,搬入了这个算是王浚产业的独院,打算先安顿下来,徐徐图之。
没想到,这还没安定两天呢,居然被人直接上门,就给抓捕了。
这个独院不在代郡世家聚居的地方,但那些世家也颇为关注,派出了不少人在外盯梢、注意,想要从一些细节中,取得先机,因此今日这冉瞻一上门,这些眼线就打起精神,这会见连吴阶都被抓捕着,要带回去了,哪里还坐得住,一个个飞奔回去,通报消息。
不光是这些世家之人,连从洛阳过来的,在这里已经待了几天的,也隐隐看出了陈止和王浚之间关系的猫腻,留意着这吴阶的动向,所以也派人过来观察了。
于是很快,这代县的世家和洛阳来客们就都惊讶起来。
与此同时,吴阶也被带着来到了官府,毕竟冉瞻能抓人的借口,是官府的贼曹职位,不可能将人抓去陈庄,那就是私刑了,只能带到官府关押起来。
只不过,这一路上颇为配合的吴阶,一来到官府,却猛然间驻足不行,他冷冷的看着冉瞻,用冰冷的声音说道:“去把陈止叫过来吧,我之前拜访他,他不肯见我,现在干脆将我抓过来了,但我再怎么说,也代表着大将军的脸面,他从头到尾不见我,如果连抓了人了,都不露个面,不说清楚缘由,连个抓我的借口都不说出来,那这件事,就未免太说不过去了!”
冉瞻一听,眉头就皱了起来,便要上来呵斥,在他想来,陈止交给自己的任务,就是把人全须全尾的抓起来,其他环节,根本就不需要,防止节外生枝。
只是这边他还没有开口,就见苏辽从后堂走来,到了吴阶的面前,拱手行礼,说道:“吴先生来了,正好,我家太守要见你。”
“好!正要见他!”吴阶正了正衣冠,“便要用言语,让他知晓厉害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