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容廆也不绕圈子,直接问道:“何先生,你先前在代郡,与陈止也有交流,对这个人了解的如何?”
何经固然意外,他还没有得到陈止抵达城外的消息,但却知道慕容仁一败再败,被陈止追着满地跑的传闻,也知道这位单于之子如今已经被带回城中,结果却将自己叫来,问起陈止,缘由如何,不问可知。
这些想法电光火石一样的在心中转过,随后何经就很自然的回答道:“陈府君此人,有大才,更有大志向!”
“哦?你是说此人在兵家上,有志向,更有能力?”慕容廆立刻着紧起来,“这人是个什么性子,你可探究出来了?”
何经闻言,却叹了口气,说道:“属下在代郡之时,其实见过陈府君,更与其攀谈过,却没有见过这位府君带兵的样子,所以只是说他的谈吐和见识,与这样的人物接触、交流,也不该想着他在战场上什么样,而是像是平时待人接物一样,才是上招。”
话中隐含的劝谏之意,立刻让慕容廆惊醒过来,他深吸一口气,点头道:“不错,如今陈府君就在城外,带着一队人马,也让人送了书信过来,却是要让某家将儿子交出去,言语之中看起来客气,但未免太不给某家面子了,毕竟某家也有朝廷册封,你看此事要如何交涉?”
“还有什么好交涉的?”不等何经开口,那慕容制就当先叫嚣起来,“这人既然这般自负,就让他瞧瞧下场,莫不是以为自己比王浚强,就不怕我慕容部了?我慕容部要崛起,王浚都阻止不了,他陈止又能如何?不过就是占了点便宜,运气好,拿下了幽州罢了。”
边上的慕容廆闻言默然不语,倒是何经暗暗摇头,心里暗道:这想要拿下有幽州的人,不知道有多少,但哪个能真的得手?真以为是一时运气?
只是这话却不能说出来,慕容制乃是慕容族人,就是国族,地位很高,何经就算当下有点权柄,也承受不了国族的打压。
好在慕容运马上叫停,训斥自己儿子:“单于还没有说话,哪里轮得到你出声,给我在一边老实的待着去!”
另一边慕容廆则看着何经,后者也不怯场,沉吟片刻,就道:“陈府君既是提到了刑法正典,其实就是看准了我慕容部也有朝廷册封,显是要走汉廷之路,既如此,那单于不妨也派人过去与之交涉,毕竟两家本来交善,将事说开之后,也就揭过了。”
他见众慕容都有不满之意,心中一转,已经明白,便补充道:“想来陈府君也知道咱们慕容部的势力,只是碍于脸面,不好一到城前就退走,咱们只需要给个说法也就行了,不需要付出什么,毕竟以我慕容之势,四方联军都丝毫不惧,又怎么会因为陈府君的人马而退让,反而是这般威势,会让陈府君知晓进退,主动放低身段。”
那慕容运也抚须笑道:“不错,不如趁机震慑这陈氏一番,也好让他们知道如何敬畏我慕容一族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