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这边还在说着,对面那个黑甲将领已经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。
见那人靠近,刘琨停下话语,整理了一下衣衫,主动迎了上去。
不过,这一路在林中逃难,刘琨的衣衫有些地方被划拉出了裂口,身上也沾了不少泥土,额头上还带点磕着、绊着后的淤血,显得有些狼狈。
先前在众人里面,他还能维持一点名士风度,但与英武黑甲将领一比,就有些相形见绌了。
但刘琨却也不怵,拱手行礼,报上名号之后,又请教对方的名字来历。
“居然是刘府君,”那黑甲将领拱手为礼,“在下乃是征北将军府麾下,越骑校尉陈午!得了消息过来,既然碰上了府君,正好迎接于你!”
“越骑校尉陈午?”
刘琨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,在他的印象中,幽州比较有名的将领,也就是杨氏兄弟还有冉瞻,而最有名的还是那位征北将军陈止本人。
这些人里面,可没听说过什么陈午。
这也是刘琨打了几年游击战,又不注重消息建设,对外界消息获取有限。
不过,这疑惑过后,想着陈午的姓氏,又生猜测。
很自然的,刘琨想到了一个可能,但没有问出来,毕竟场合不合适,倒是他那儿子刘群,走过来见礼之后,忍不住问道:“阁下姓陈,莫非是陈将军的本家?”
陈午摇摇头道:“非也,末将的出身来历,在幽州不是隐秘,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,末将本是落草流民,曾在王浚麾下为卒子,后来投奔了将军,蒙其不弃,一路提拔,才有今日!”
流民?
刘琨和刘群面面相觑,从彼此眼中看出了惊讶。
刘琨乃名士出身,在洛阳与众名人齐名,到北地奋斗多年,却还有世家习性,所以他着实没有料到,一个毫无根基的流民,能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,就登上校尉这样的位置。
要知道,以征北将军府的建制,府下八校尉,几乎是武官能达到的最高位置了!
这样的职位,就算是世家出身的将领,没有一定资历也难以立足,想那杨氏兄弟,乃是陈氏姻亲,也要靠几场战役作为底气,方得升迁,而被陈止看重的冉瞻,前后几次出生入死,最后亲领兵马大败鲜卑,抢了几万人口回来,这才转正了校尉。
这个陈午,几年时间,不声不响,就从流民扶摇直上,成为校尉,里面是否有什么猫腻?
莫名的,刘群就想着,是不是这个陈午,是陈氏流落民间的血脉,陈止这才用掩人耳目的方法,提拔于他?
看着刘氏父子的表情,陈午猜到了一些,道:“两位不用惊讶,我幽州有文武举法,唯才是举,只要有本事,皆可登高位,非某家一人独享,等两位到了幽州,自然知之……”
“文武举法?”刘琨心中一动,想到一个传闻,正要询问,但不等他的话说出口来,就被一阵喧闹声打断,顺着声音看过去,便忍不住瞪大了眼睛——
就见几名黑甲兵士,押着两人走来,那两人衣着考究,却挣扎不休,面色慌乱,口中叫喊着种种话语,让人听得目眩神晕。
一名黑甲兵卒来到陈午跟前,说道:“回禀校尉,两名贼首已被擒拿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