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王皱着眉头说不出话来,一个劲的盯着这道奏本看。
他不掺和政务,与朝臣们都很疏远,这不是他傻,相反他很聪明,对朝局一直都是洞若观火。
信王打什么主意他不知道,但肯定不是好事情,一定会触及皇帝逆鳞!
鲁王刚刚接任宗人府宗正,也知道平王将要就藩,这是真正的就藩,远离朝廷,成为一方雄主,有地有兵!
平王也向他透露过,凡是宗人府宗正,都会有这一天!
京城虽好,可永远是臣子,到了地方上就是土皇帝,想怎么来就怎么来!
鲁王见平王不说话,压着心底的念头,不动声色道:“王爷,要不我直接回绝,强令信王按时上路。”
平王眉头皱起,歪了歪身体,面无表情的道:“这件事我不管,你自己看着办。”
鲁王本就来找平王扛锅的,眼见平王不理会,神色微动道:“王爷,那怎么办?信王称病,宗人府很难处置。”
信王与皇帝的关系实际上没有多少人能看明白,轻重都不合适,鲁王就是拿不准才来找平王的。
平王实际上也不懂,看着这道奏本,沉默一会儿突然抬头道:“你去内阁问问吧。”
鲁王一怔,沉着脸没有说话。
他觉得宗室的事情还是要宗室来处理,不能交给那些外臣。
虽然这道奏本是转到了宗人府,可在通政使司的时候已经抄录一份,送到了司礼监。
刘时敏与曹化淳都看到了这道奏本,两人神色凝重,不敢言语。
到底是皇帝的亲哥哥,真要出什么事情,那就是皇室兄弟阋墙,骨肉相残,这对皇室,对皇帝的名声都极其不好,史书如刀,不会放过这一笔。
这样的责任,他们担不起!
“转给锦衣卫,让皇上决定吧。”良久,曹化淳道。
刘时敏默默点头,信王突然来这么一手,不知道会不会影响皇帝的计划。
朱栩所在的车队,整顿了一番,又继续上路。
这一次每个人都神色警惕,之前的铜面具已经离开,可留下的狠话都在众人心头。
六十人确实会付出很大代价,可要是一百多人,他们这三十多老弱妇孺根本不够看的。离最近的驿站还有三十里,这一路上都是人烟稀少,根本不会有其他援手。
车队的人都寡言少语,沉浸在凝重的气氛中。
车队里,最悠闲的就属于朱栩了。吹着口哨,随着马车慢悠悠的向前。
这样的体验对他来说也算是新奇的,到处看看,随处逛逛一直都是他的心愿。
曹变蛟不知道为什么,心底总是不安,那块玉佩在他脑海里转来转去,突然间他神色微震,猛的转头看向朱栩,低声道:“皇上,我们不如离开车队,等他们度过危险了我们再追上。”
朱栩转头看向他,道:“为什么?”
曹变蛟神色沉着,开口道:“皇上,之前我们都没有刻意藏匿,微臣担心有人把我们认出来。”
朱栩顿时双眼眯了眯,曹变蛟的话是有可能的,既然曹变蛟能认识镇远侯儿子的玉佩,那镇远侯那位儿子认出曹变蛟也不难,稍稍推测猜到他的身份也很简单。
朱栩习惯性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,心里思索,俄尔笑着道:“没事,你想太多了。即便他们真发现了,现在跟着车队才是最安全的,如果落了单,那才是危险。”
曹变蛟稍作思索,也明白过来,悄悄给后面发了个信号,这才向朱栩道:“皇上,禁军要半天左右才能追上来,我猜那群盗匪最多半个时辰就会动手,不管是天.津卫还是禁军都来不及支援。”
朱栩点头,跟着他的暗中人手大约有二十人,如果他的身份被发现,只怕来的就不是一百人了。
嗒嗒嗒
李镖头骑着马快速来到朱栩边上,然后调转马头,跟着走,皱着眉,目光犀利的盯着朱栩。
朱栩心里转着念头,抬手笑道:“李镖头,是有什么吩咐吗?”
李镖头看不出朱栩的深浅,可这样一个波澜不惊的贵公子怎么看都不简单,加上那陶掌柜再三叮嘱,他压着心底的怀疑,深吸一口气,沉声道:“之前的事情你们也看出来了,我们镖队遇到了大.麻烦。陶掌柜的客人我不能不管,到时候我会制造混乱,你们乘机逃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