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良玉点头,走了几步,道:“宫里的膳食一直是这样吗?”她待了一天,发现宫里的膳食相当普通,丝毫没有预想中的奢靡。
内监陪着走,道“我们皇上全心都在政务上,这些小节从来不在意,只要送到嘴边的,都能吃的下。太妃,太后,皇后,李娘娘,海娘娘都不是奢侈的人,加上国库紧张,宫里的膳食已经好些年都是如此,没变过……”
秦良玉神情微动,脚步停下。她来到了乾清宫外,见里面黑漆漆的,不由得一怔。
这里是皇帝的居所,哪怕是睡下了,也不应该这般漆黑与安静。
内监似乎看得出秦良玉的疑惑,低声道:“别看里面安静,皇上多半在冬暖阁没有休息,以前在御书房也是这样。”
秦良玉神色不动,静静的看着黑漆漆的乾清宫。
但凡能臣,无不盼有明君坐堂。
“这就是明君。”秦良玉低声自语,眸光灼灼,神态坚定。
内监没有听清,站在她前面,道:“将军,要不要去御花园走走,皇上每次遇到难事,心烦了,都喜欢去坐坐,吹吹风。”
秦良玉收回目光,礼数周到的道:“不必了,回去吧,明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。”
“好。”内监没有异议,带着秦良玉转身又走回去。
马祥麟,张凤仪夫妇的房间里,两人正在热切的讨论着今天在宫外的见闻。
“不愧是天下首善之地,繁花似锦,无出其右……”马祥麟很是感慨,仿佛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。
张凤仪出身书香门第,倒是见的多些,轻声笑着道:“今天还是走了一小半,明天若是得空,咱们再走走城南,听说那里更是热闹……”
马祥麟今天吃了不少好吃的,闻言双眼发亮,道:“好,咱们再吃一次,这京城的口味虽然不同四.川,绵细中还是别有风味……”
马家家教极严,秦良玉一丝不苟,马祥麟从小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,虽然四十岁了,可有三十年在行伍中,确实对外面花花世界不甚了解。今日见了,难免有些心驰神往。
张凤仪看着,笑着不语。他们入京也就是陪秦良玉,若是得空,走一走,看一看也是无妨。
孙承宗,申用懋,卢象升等人忙的焦头烂额,反复的向着进京的各地总兵介绍着他们的‘军改’计划,但应和的人,寥寥无几。
也就是这个时候,他们才会体悟到,当今的景正皇帝陛下的手腕多么厉害,这些远离京城的各地总兵,在他没有点头的情况下,根本不敢胡乱表态,多言!
兵部。
孙承宗,尚书申用懋,左侍郎卢象升,右侍郎郭广新四人从外面进来,来到里间,不等就坐,都是皱眉,一脸凝色。
申用懋一坐下,就向着孙承宗道:“阁老,这件事还需要三个人点头,方能成事。”
“哪三人?”孙承宗不及喝茶便道。
申用懋看了眼卢象升,郭广新,道:“秦良玉,熊廷弼,曹文诏。”
秦良玉执掌陕甘川贵等六省兵权,也就是说,她一个人相当于六个总兵,熊廷弼在军中的资历极深,又是朱栩潜邸老人,能影响辽东等数个总兵,曹文诏就更别提了,他是公认的,当今皇帝的第一心腹,履历相当扎实,军伍中很多人认为他会是下一个孙承宗,不知多少人望着他,他若是开口,望风而动者将有大半!
孙承宗听着,没有说话,面无表情的端起茶杯。
卢象升,郭广新同样面色微沉,申用懋的话是没错,可这三人哪一个不是皇帝的亲信,皇帝若不开口,他们怎敢说话?
卢象升相对来说是最为‘灵活’的一个人,入京不算久,在京城的官场浸淫的不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