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勒原本是屠各五部左部名下羯族杂胡之人,后因并州大饥,司马腾抓捕胡人贩卖至赵州为奴,石勒因而成为奴隶,后与王阳、夔安、支雄、冀保、吴豫、刘膺、桃豹、逯明八人为匪,后又有郭敖、刘徵、刘宝、张曀仆、呼延莫、郭黑略、张越、孔豚、赵鹿、支屈六十人的加入,而后立国。
石勒病死,石虎取而代之,十八骑有的早先年病死,有的被石虎杀死,也有一些成为了石虎名下大将,而并州刺史王霸正是“十八骑”王阳之子。
并州胡人云集之地,尽管与关中胡人差不多,多被迁入襄国、邺城,但还是有一些的,王霸是“十八骑”第一骑王阳之子,是石勒之下第一人,威望之高自不必多说。
并州穷困多因胡人牧马之故,原本还算是北地明珠的晋阳成了牧马之地,粮食自也无法满足并州使用,但是并州却有盐巴这个最大的财赋来源,安邑也因此囤积了三千兵专职司守。
安邑的守将是王霸之子王虎,身高七尺五寸,腰扩膀圆、豹头虎目、钢针胡须几乎占据了半张脸,见之便知定是一员虎将。
听着司马吴仪读完邺城送来的信件,大手不住来回摩挲着刺人胡须,不屑道:“一不知名小儿竟不知死活,既然太子殿下开了口,咱们也不能不有表示!”
司马吴仪却皱眉说道:“将军,上庸公刚刚病逝,如此做是否有些不妥啊?”
二弟王豹不屑撇嘴道:“人死了……那就连个屁都不是!大哥若担忧北面那些家伙,俺带着人去干一票大的,就算出了事,俺去砍一些人脑袋送入邺城!”
吴仪张了张嘴想要劝解,看到王豹瞪着自己,又忙闭上了嘴巴不言,
王虎却不理会王豹话语,更不在意雁门军那些屠各胡人如何作想,眼中贪婪越来越盛……
“东宫校尉么……”
王虎挺直了些身子看向司马吴仪,冷声说道:“你现在就去吴山,就说本将军有要事相招,三日不至者……那就永远都不要来了!”
想着那些将要倒霉了的村寨,吴仪心下无奈却不敢反抗,最后只能点头答应。
“诺,下官这就前往吴山。”
王虎摆了摆手,看向自己兄弟王豹,突然笑道:“二弟勇武,兄弟们整日闲着也都快要发霉了,正好可带着他们出去耍一耍、透透气!”
“唉……”
王虎摇头一阵叹息,脸上更是露出无奈苦笑。
“大兄就惨了,刘刺史已经来了数封信件催促,俺也不得不押运盐巴去洛阳啊~”
王虎摇头苦笑,王豹却是一愣。
“大哥,此时你去洛阳?这里谁来主持?”
“有柳郡守、刘司马看顾,咱们兄弟又有何可担忧的?”
王虎毫不在意说着,又苦笑道:“大王修建洛阳宫,若咱们兄弟不把盐巴送去洛阳,那刺史刘国若与大王言,因我王家不与洛阳盐巴而致使修建洛阳迟缓,就算大王不怪罪阿爹,阿爹也绝对不会轻饶了你我!”
“要么二弟押运盐巴前往洛阳,要么是大哥俺去,二弟,你去洛阳吗?”
王豹一阵犹豫,吴仪当面把太子石宣的信件说了一遍,知道太子拿出东宫校尉一职赏赐,一者是石赵最精锐军卒,一者是继续在安邑煮盐发霉……
“也罢,大哥前往洛阳,俺在家守着!”
王虎心下一阵得意,脸上却苦涩摇头,好像真的惋惜不能留于家中发财一般。
两兄弟商议,吴仪前往吴山,说是与吴山那些村寨、土堡头领们议事,各人心下却心知肚明,只是吴仪更加清楚,这一次不再是搜刮煮盐人丁,不是讨要钱粮,而是要用那些人的命来背黑锅。
五大三粗的王虎好像真的害怕洛州刺史刘国恼怒一般,吴仪刚一脚离开,他也带着五百人,带着近百辆大小马车前往洛阳。
王虎、王豹两兄弟收到了太子的信件,河东郡守柳恭同样也收到了太子的信件,信件看罢,有心想要阻止,最后还是什么都未说,只是将府上五百人送入南营。
……
过万私奴,如此庞大的财富极为惹人眼,但石法礼、石法孝除了保留了邺城、襄国的家奴外,长安过万家奴全都留给了陈启国,这也让邺城一些人很是不满,明里却又不能表现出什么来,无论是最为受宠的石韬,还是之前上庸公府支持的石鉴,以及石虎诸子皆对太子的行为视而不见,只是再次将目光盯在了河东。
陈启国心下有所准备,但也是从十余年来的经历,认为自己是个没太大能力的“土财主”,本能的感觉会有人觊觎他的财富,哪里又会想到,他又会再次成为邺城上下暗自盯着的对象。
过万人,仅能用舟船将人、马车一点点运送过河,仅过河就用了他三日时间,在河对岸再次休整了一日,才与诸位兄弟,带着胡氏、九娘和无数人向北缓慢行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