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,他夺了长安尽数精锐兵马,夺了长安十万胡汉之民,强行抓捕、迁走蓝田之民!”
谢艾心下一惊,沉默良久,点头道:“想来是如此,可来了此处,又因何未有大肆迁出此处戍边罪卒?”
司马台微微摇头,说道:“若是可能,八弟会如长安之时一般,一般无二的强行迁罪胡之族,之所以未有迁族,想来……八弟并不认为这些罪胡有能力抵挡西凉大马。”
谢艾皱眉,有些不明白,难道此处罪胡还不如关中衣衫褴褛百姓?强行迁出长安十万人,却独独留下了此处,司马台心有所悟,见他依然紧皱眉头,又是一笑。
“我朝南渡已数十年,八弟曾言,北地百姓需要东都建康增其心志、信心,此战,建康必须一胜!”
……
“谢主簿乃万人敌大才,希望可助本将军一臂之力,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!”
两人站立望北许久,司马台突然开口,谢艾一愣,又抱拳低身。
“诺!”
两人一身骚臭胡裘,纷纷拨转马头,身后跟随一队与他们无二商旅,有货运商贾,有秃头双手合十和尚,有看着如同使者一般官吏,一行人不伦不类,而这却是唯一可以穿越关中之地,进入上洛郡之地的法子。
一行百十人,拖着长长队伍向南,向东,驼铃不时响起,三五个孩童在大车上蹿下跳,长长的拖影缓缓走下高坡,缓缓爬上另一处土坡,最后消失无踪影……
十数万,拖拉长达百里的巨大队伍,入了河东郡后,柳恭吓得连煮盐都不煮了,所有人全都龟缩在城内,马峒不仅领右旗四个营前来,甚至连囚凤营所属骑卒也一同前来,七八千骑卒、五千步卒,别说沿途村寨土堡,即使柳恭、孙伏寿也不敢稍有阻拦。
长安信使刚刚送入邺城,并州刺史石晖、太守刘国、平阳郡将军孙伏寿、河东郡郡守柳恭、上党郡将军冯鸯,甚至连刘启的八百里加急信也被送入了邺城。
一路上朝,哪怕只是个不入流小吏,石法礼亦是冷脸相告。
“石将军不是上庸公府之人,与上庸公府无任何关系!”
众人无语,看着冷脸的新一代上庸公石法礼,很是替他悲哀,都知道那个混账浑小子已经与他无关了,关键是石虎大王,这个喜怒无常的大王是否认可了此事?
没人知道,纷纷偷瞧冷着脸不言语的冠军大将军石闵。
太武殿,文武大臣鱼贯而入,今日与往日不同,从来都是他们等着至高无上的石虎大王,今日却见到石虎大王一脸阴沉,阴沉着脸摆弄桌案上一堆信件。
“朝拜——”
“跪——”
礼唱宦官尖着嗓子,声音拖的又细又长。
“大赵万岁,天王万岁,万岁,万万岁——”
除了石虎的几个儿孙抱拳躬身外,余者全跪地三拜九叩,山呼万岁。
“礼毕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