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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下因并州、邺城一战而动,陈启国哪里知道李易和老岳父狄靖心急火燎夺了汉中,更是不知因石虎欲要迁都洛阳,冯勉等不及建康大军北上,一举夺了空虚的上洛郡……
唯恐姚戈仲趁大军归返之时偷袭,直到所有人全都进入了井陉关后,陈启国才与囚凤营最后通过井陉关。
在没有化肥年代,一般田地一年只能耕种一季或两年三季粮食,新兴郡、雁门郡、大同郡三郡所种的都是秋粮,而河东郡、平阳郡、上党郡、乐平郡、西河郡、太原郡所种的都是冬小麦夏粮。
夏粮在五六月份就已经收获入库,并未因大战而受到了影响,十万青壮抢收夏粮,之后在大同郡营建祁县那般土堡群,等到陈启国九月天降初雪时,可以提供三十万人居住的土堡群已经建起。
陈启国没有第一时间返回晋阳城,而是带着囚凤营挨个将土堡群看过,挨个慰问一遍土堡中居住的百姓,用了一个月时间,才将几十个土堡群走过一遍。
大雪已有三尺,陈启国回到晋城时,数百老弱前来,看着坐着轮椅的陈九,看着胡氏、抱着儿子的九娘、身披甲胄的周横、杨六郎,看着一干老人拄着拐杖出城迎接,看着他们身上依旧衣衫褴褛,心下竟莫名有一丝酸楚。
陈启国不是很习惯这种情景,来到众人前站定,深深向一干老人抱拳躬身。
“俺在外征战,虽小有成绩,功劳却属于各位,没各位在俺身后支撑、依靠,俺早已兵败身死,谢大家的信任和付出。”
“谢谢!”
陈启国抱拳躬身,数百老人齐齐抱拳还礼,听着他“俺俺”的,陈九脸上笑容更盛了些。
“娃,你做到了自己应允之事,此处数十万百姓因你而活,数十万百姓以你为荣!”
陈启国来到陈九面前,又是一抱拳,笑道:“共勉共勉,穷日子一起过,富裕日子也要一起,胡人也好,汉民也罢,齐心合力下,没有啥艰难闯不过去的。”
陈九微笑点头,笑道:“正是此理,齐心合力之下,大家才能有好日子过。”
陈九又看向众人,笑道:“天寒地冻的,大家都莫要在了此处挨冻,一起入城吧。”
如同并州的主人,陈九开口,各老者,无论胡人老头,还是汉民长者,全都点头称是,陈启国向赵氏笑了笑,赵氏让开了些身。
“娃此次做的不错,只是石虎欲分诸子往各州郡,你当如何?”
陈启国推着陈九,听着他话语,心下又是一叹,苦笑道:“俺也不知是哪个混账说服了石虎,按理说这种可能性极低,石虎性狂性傲,搜刮了天下之财才建起邺城,以他的性子是不大可能轻易放弃邺城,理当更加凝聚更多胡民才对。”
“原本俺想着,了不起俺们就与他石虎耗着,反正他年岁大了,也活不了几年,将他耗死了,再来一场诸子内乱啥的,俺将道路堵上,兴许可以将汉室国运一举从胡民手中夺回,谁又能想到石虎竟然要迁都洛阳,分诸子于各州,如此可就麻烦了。”
陈九心下叹息,在他要坚持留在并州,而不是退入空虚了的关中那一刻,心下就有些猜测,就知他想要趁乱一举干掉动乱汉室所有胡民,而襄国——邺城——枋头百万胡人聚在一起,正是给了一举夺回汉家国运最佳时机。
可这一切,因迁都而成了泡影。
陈九沉默,陈启国苦笑道:“虽不知此时并州有多少人丁,俺估摸着也就五十来万,可对于整个并州之地来说,人丁还是太过稀少了。”
“石虎分诸子于外,必是竭力搜刮民财,百姓因此而死者不知多少,逃亡也是必然,薄赋养民绝不能动摇了,只有如此,才能让周边之地百姓逃亡前来,军卒也不能少了,俺准备建起五万正规军卒,十五万预备役军卒,用二十万兵卒确保并州安全。”
陈九微微点头,说道:“这也是无奈之举,就以娃的意思,别太过消耗民财。”
“呵呵……”
陈启国不由一笑,说道:“九叔多虑了,即使五万正军,也还是要耕种屯田的,五十万百姓都是军户,都是屯田军户,唯一不一样的,就是正规些的军卒装备更好,训练时间更长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