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帅!”
“去请姚都督、大司空、太尉。”
“诺!”
苻洪摆了摆手,亲卫退出大帐,这才又看向刘豺,说道:“你先下去歇息,暂时……暂时为我军军主。”
刘豺心下大喜,忙双膝跪倒,“砰砰”一阵。
“末将谢大都督赏赐!”
苻洪摆了摆手,刘豺又是“砰砰”两下,这才退出大帐。
“三兄,此人乃一小人,因何……”苻安疑惑不解相问。
苻洪微微摇头,叹气道:“他只一不知一提小人,纵然与了他一将军又如何,麻秋不还是想脱离了此等凶险之地?”
苻安张了张嘴,叹气一声,说道:“难道三兄真的认为那麻秋会临阵反叛?”
苻洪一阵皱眉,说道:“若他请离时我等答应了,自是不会反叛,可此时……却是不好说了……”
苻安微微点头,叹气道:“三兄说的是,并州军大营与我军仅数里之隔,今日收拢了那些汉民,虽需要些时间安置,也绝不会轻松让咱们安然退回函谷关。”
苻洪一阵沉默,说道:“若是可能,俺是很想要答应了麻秋,也想趁机连夜脱离凶险,可俺知道,石虎绝不会轻易让咱们退回函谷关的,在他将亲领二三十万青壮居于最后时,俺就知道他想要做什么,几十万汉民是消耗并州兵力决死兵,而咱们同样也是!”
苻安皱眉道:“以三兄来看,若咱们全力抵挡,能否战胜并州小子?”
苻洪一阵沉默,最后还是无奈一叹,说道:“麻秋在今日提出前往上洛郡时,人心就已经散了,姚戈仲、李农、张举阻止麻秋趁夜离去,不是因为不想离去,而是因为麻秋是替他们挨刀的后背。”
“我军与并州军相距太近,想要安然退去根本不可能,至于全力一战……”
苻洪摇头道:“并州小子的全身披甲骑人数不多,并不持久,也并非无法对付,几十万人大阵仗下,他们并不能真正决定胜负,只因奴军太乱了,无法凝成一股绳,瘦弱,懦弱,只有棍子,不识军令……”
“并州披甲骑不是很多,用上几万人困住、缠斗即可,关键是那些举盾持矛军阵,是数万弓箭手,是数万骑,今日你也是见了,二三十万发了疯的奴军,仅一开始拼死冲击披甲卒,之后皆有意无意避让,可你可曾注意那些箭手杀死多少,可曾看到发了疯的奴军撼动了举盾持矛军阵?”
苻洪叹息道:“太仓促了,上一次兵败,以为是因为中了他的诡计,今次才发觉此人的可怕,养兵、练兵只一方面。两三年前,并州不过五万户,人丁不过才三十万,如今却有五六十万,眼前之敌当在四五十万之多,关中所占不过三两个月,想要如眼前之兵阵是想也别想,这说明什么……说明眼前之敌确如大王所说,是并州所有人丁,而咱们看到的无数女人便可明证。”
“枋头有民二十万,咱们能拿出的最大兵卒也不过五万,若算成眼前小子,他却可以拿出十万以上,咱们军中的女人是个什么样子,你是知道的,而在他手里却是杀人利刃。”
“攻敌迅猛似火,守若坚如磐石……未有充分准备,军中缺粮,青壮被大王抽调一空,仅一日便损兵数十万……数十万啊,即使是数十万头牛羊,也无法一日抓完吧?更何况此时各将领皆想着逃离自保,俺敢说,即使麻秋不起反叛心思,也很难撑得过明日。”
苻洪心下着实后悔,当日若没阻道,若那小子身在邺城,任他三头六臂,也只能老老实实在邺城趴着,又怎会有今日之困?
听他如此说,苻安心下一阵绝望笼罩,失神低喃……
“难道……咱们苻家都要死在这里吗……”
……
“咱们苻家恐怕……要彻底臣服了石虎大王……”
沉默许久,苻洪轻轻一叹,就在这时,帐外一阵骚动,姚戈仲、李农、张举三人纷纷前来了苻家营地。
苻洪、苻安出帐,将三人迎入帐内,苻洪将刘豺话语说了一遍,说道:“苻某不认为麻秋会真的反叛,但苻某以为还是稳妥些……”
“稳妥?砍了他脑袋最为稳妥!”
姚戈仲话语让李农大惊,忙说道:“万万不可,仅凭一人之言就要阵前斩杀大将,此等无论胜负,我等都将面临陛下怒火。”
张举亦点头说道:“正值大战之时,斩杀大将,军心必乱,当稳妥些为好。”
苻洪点头说道:“正是如此,苻某也以为当谨慎些,苻某以为此战甚为凶险,大家当团结凝成一股绳,不若我等五人居于一处,调派军卒抵挡强敌,皆由我等五家同出一令。”
姚戈仲眉头微皱,张举忙说道:“大都督此法甚好,齐心合力,同进同退,只有如此才能抵挡强敌。”
苻洪点了点头,说道:“太尉大人所言不错,但今日一战已影响了军中士气,苻某以为当有些军中执法之军,当居于阵后,避免军卒怯懦逃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