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弘农百万大军厮杀不断,七德将军竟连败石虎……”
“石虎无粮,百万大军……不过是百万饥民,败了的亦是手无寸铁的百姓,如今在函谷关对峙的军卒,才是八弟与石虎真正精锐卒!”
司马台恼怒开口,谢艾并未因他的无礼打断话语而恼怒,心下也知那些兵败之“卒”究竟是何人,心下却是叹息连连。
“庾都督无令私自移镇襄阳,以至于十万汉民死于战乱,此时石赵之地皆易子而食,正是饥困之地,若无朝廷与粮与将军,将军就算想要出兵相助也困难无比,而且……会给陛下、会稽王带来诸多风险……”
司马台无力低头,消瘦的脸上满是失落、沮丧。知道朝廷发生的争执,知道庾翼一意北伐带来的后果,心下更清楚函谷关对峙对于建康又意味着什么……
“石虎……不败还罢,石虎一败,八弟……八弟必不会允许建康再回中原之地……”
谢艾一愣,下一刻,司马台如同发了疯,摔砸可以摔砸的一切。
“砰砰……”
“狗贼冯勉——”
“狗贼——”
司马台仰天怒吼,双目赤红,谢艾心下却有些不解,直到消瘦似骨男人颓废低头不语……
“将军,那七德将军难道真是反骨……”
“砰!”
司马台重重一砸桌案小几,头颅低垂……
“八弟不会再信朝廷,因为……因为朝廷的无能……”
“无能——”
司马台仰天怒吼。
“八弟一手清空了上洛郡,八弟一手清扫了汉中道路,八弟一手废了关中兵卒……”
“结果呢?”
“结果就是渑池入汉中乞帅们死了个干净——”
“投了我朝汉民死了十万——”
“呼呼……”
“祖逖大将军北伐,因之死伤、为奴北地之民数十万……庾亮大都督欲要北伐,石虎屠戮十数万,掠民数万……今日庾翼大都督又是如此!”
“又是如此——”
“呼呼……”
“八弟替朝廷扫清了一切北上道路,今日又与石虎百万大军厮杀,朝廷却龟缩不前,欲作壁上观……”
“无能……”
“无能至极——”
“无能之人……”
“永远不配拥有中原——”
“不配再让中原汉民流血——”
……
“这就是八弟的道理……这就是八弟的道理——”
……
“对,这就是老子的道理!”
“无论是建康朝廷,还是邺城石虎,都不允许占了荆、豫、兖、徐、青四州!”
陈启国放下《孙子略解》,看向依然扣押的田馥和面若死灰的石法礼,沉默片刻。
“八王之乱也好,如今所谓的‘王马共天下’也罢,实际上都说明了一件事情,司马家族没有了能力控制住下面的将领、臣子,司马家拥有的,挺多也就要个名头而已,至于你所说的汉民心向建康,不是真的心向,而是被各胡害的更加凄惨的百姓,心下希望一切早早结束而已,是矮人里选高个罢了。”
“石虎就更不要多说了,在他以汉民为奴,以人为食后,他就没了资格再占河南五州之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