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醒来便是晚上,容真像是彻底将卫长彦忘了,让厨房把晚膳送到房中。
吃饭的时候,翠珠说王爷还没醒,但御医已经走了,问他要不要去看看。
他没回,反问:“最近京城有什么别的事发生吗?”
翠珠以为他是对王爷坠崖一事过于恐惧难过,在故意用别的事转移注意力,也好好回答,声音却放低了:“是有件挺大的事,还是关于我们王爷救得那位国舅爷家里的……”
“昨日早上,有个死去多日的老人在入葬前突然活了过来,之后就直奔附近官府敲鼓伸冤,说是国舅爷强抢民女,他女儿当时不从,国舅爷就将人害了,老人家后来去找说法,几次不成,最后一次被对方的侍卫当场打死。老人家说自己死后到了地府,竟和那国舅爷碰到面了……阎王在地府升堂,说他有冤,阴间判了,可那阳间事未了,便让他回去自行处理……那官员听了他的话说他是疯子,将人赶出去,老人家下午失落时遇见了出门的秦王,就豁出去拦着秦王马车求王爷给女儿伸冤……秦王向来心善,看那老人可怜,就插手了这事……谁知果然查出那国舅一月多前做了荒唐事,那姑娘被他害得惨,尸体都不全整,打死老人家的侍卫被叫来后,亲眼看到那老人家活着,吓得不得了,一看就并不无辜,没怎么用刑就招了……当时京中百姓还不知国舅爷出了事,这案子是当着众人的面审的,当天引起民愤,不少人在官府面前骂那狗官包庇杀人犯,国舅爷仗着权势鱼肉百姓……这事传到皇上那儿时,皇上还在咱们府上看望王爷呢,当时脸色很不好看。”
容真愣了下,又问:“其他皇子来看过王爷吗?”
翠珠说了几个,襄王和秦王都没来,只让府中下人送来了些珍贵的补养品。
容真不再问了,他将饭好好吃完,之后起身去看卫长彦。
韩戈站在门外守着,容真问:“王爷醒了吗?”
对方摇头:“御医说伤得太重,至少会再昏睡几日。”
容真点点头,对方开了门,他轻手轻脚走进去。
床上的人被包扎得近乎看不清模样了。
容真在床沿一旁坐下,盯着着对方露在被子外面的手,没有一处好地方。
容真知道,这些都是他自己弄出来的。
他要做戏,自然不可能让人看出半分虚假。
他要自己伤到昏睡几日,伤势就不会只到一日就醒的程度。
容真只是一动不动地看他,半晌后,忽然问:“痛吗?”
自然没人回答他。
容真表情没什么变化,他又看了对方一会儿,忽然伸出自己的手给他看,上面被树枝荆棘挂出好多血条子,和床上男人的伤势完全无法比拟。
他却说:“我有点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