遥辇钦德摆了摆手,低身扶起倒在地上的桌案,叹气说道:“此时正是我族最困难之时,阿保机你可要沉住气啊!”
阿保机刚想张嘴想要说什么,泪水却流了下来,再坚强的人,在面对这种情况之下,也会悲伤委屈。
看到阿保机这般,遥辇钦德再次叹息一声。
“唉~”
拾起地上的残破凳子,坐了下来。
“李存瑁的背信弃义,本汗之前也想过,只不过,没想到晋军会如此戒备我等……”
阿保机来到遥辇钦德身边,同样拾起一个残破凳子坐下。
“大汗,咱们怎么办?难道真的去跟李存孝死战一场?”
遥辇钦德苦涩道:“投名状啊!”
阿保机悲声道:“难道……难道雁门不够吗?米旭的人头不够吗?”
遥辇钦德轻轻摇了摇头。
“你我认为够了,或许晋军觉得不够吧……”
“雁门关投降了李存瑁,他们又严密看守着我族,雁门之事纵然我族想要再做一次亦不可为啊!”
遥辇钦德悲声道:“何况……何况我族族人死伤……死伤……”
遥辇钦德眼含泪水,想要说完,却怎么也没法说下去。
契丹八部能够逃出的青壮只有数千,经历过雁门之事,战死重伤高达四成。后来吞并了唐林兵卒,可现在李存瑁一过来,结果唐林所属兵卒全投奔了李存瑁,结果又是雁门关的投降,这把仅存的契丹人堵在了代州。
堵在代州还不是最严重的事情,甚至他们被李存瑁“看押”起来都不是最严重的事情,最严重的事情是调动他们去跟李存孝死磕!
这才是最致命的打击!
契丹人本想着晋军跟他们一起北上,趁着赫连铎病危,一举占了朔州、云州两州,朔州和云州胡人众多,晋军若想纳入晋军之中,很难!
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两地的胡族代领,或者由契丹人暂领,按照契丹人的想法,自己都交了这么大投名状,契丹人很可能会默认契丹人占领,就是李克用也是这般想法。
可……可李存瑁突然来了这一手“好棋”,这让所有人都未预料到。
没人想到李存瑁竟然犹如“强*奸”一般,强逼着阿保机去跟李存孝死磕。
雁门原米旭的府邸里一阵大笑,米虎哭,阿保机哭,唯有李存瑁大笑,的确,他有资格大笑。
周德威捋须笑道:“大王子这一手妙棋可谓神来之手啊!哈哈……”
听到周德威这么说,阿保机心怀大畅,之前在太原遭受的郁闷一下子全没了影。
“哈哈……”
“若非镇远,本王子岂能按得住那阿保机?哈哈……”
周德威也很得意,他本是朔州之人,原本常年镇守云中,却在年前被十数万赫连铎围攻,最终不得不退守代州,那雁门关守将看到赫连铎病危,胡族各部纷争不断,前来征伐的又是李克用亲子李存瑁,再加上周德威的亲笔信,雁门关不战而降,一下子把契丹部堵在了代州。
否则很难说契丹人越过雁门关后,李存瑁还能不能压得住阿保机。
周德威面色微笑,眼中却阴沉。
“那阿保机非臣下之人,大王子能强押着他们去跟李存孝死战,这是一石二鸟之策,老臣佩服!”
李存瑁微笑说道:“本王之前并未太注意这阿保机,之所以重视他,还是因为那刘窟头。”
周德威奇怪问道:“哦?大王子有所察?”
李存瑁点了点头说道:“刘窟头在幽州之时,差点把整个幽州坑了,现在成了丧家之犬,整日里在父王面前谄媚,要父王北征幽州……”
“万万不可!”
周德威大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