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思钰像是失了魂一般,呆呆看着思雅,直到思雅把两个孩子送进他的怀里,这才清醒过来,看着两个小混蛋把他们的娘亲折腾成这般,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……
掀开帐帘,李思钰抱着两个孩子,来到崔秀秀床前,看着崔秀秀苍白的脸色,这心就跟扯碎了一般,趴伏在床前痛哭流涕。
崔秀秀一遍又一遍抚摸着他的头顶。
“相公,别……别吓着孩子。”
“都是……都是这两个小混蛋害得你这般……”
“秀秀喜欢着呢,真的,秀秀喜欢着呢。”
“以后……以后再不要孩子了……”
崔秀秀抚摸着相公的脸庞,为他擦拭着泪水,仿佛现在他就是无助的孩子一般。
“相公就爱说笑。上天给了,咱们就接着,这是命,秀秀也喜欢,秀秀喜欢给相公生孩子。”
“秀秀这辈子跟着相公,不知道有多喜欢呢。”
秀秀一遍又一遍安抚着受惊的李思钰,所有人早已离开,大帐周围再次被封锁,方圆百步无人出声,像是整个世界只剩下秀秀安抚之声……
……
诞生是死亡的开始,死亡是诞生的延续。
李思钰两个孩子出生,遥远的河北,幽州军却陷入了危机之中,一场大杀戮将要降临在幽州军头上,李匡筹却一无所觉。
易州、定州是义武节度使王处存的地盘,李匡筹不可能从易定两州穿过,为了避免争端,就是擦边也不行,要知道义武节度使向来与河东交好,幽州军也担心义武军突然对他们动手,所以是从莫州、瀛洲、深州救援恒州,这样要绕了不少路,这就给李存信袭击幽州军的机会。
幽州军六万军队,大多是不想过来的,能拖就拖,他们巴不得晋军破了恒州,这样他们也就能回家抱孩子了,这速度就更加快不了,高思继忙里忙外,效果却不是很好,各军看到他都是黑着脸,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。
李克用破了井陉关,消息传到幽州军后,各军这才重视了起来,他们知道晋军与辽东军一样喜欢奔袭,幽州军也多次与晋军交手了,晋军的习惯,他们很清楚。
井陉关破了,晋军打开了河北的西大门,晋军可以随时奔袭他们,故此幽州各军将加强了戒备,放缓了脚步,准备先暂缓一下,看看实局的发展,这本是稳妥的做法。
要知道幽州军几乎全军出动,先不说这六万幽州军出不出问题,就单单那个墙头草的义武军就是个大问题。
在晋军没有破开河北西大门时,义武军不敢有什么动作,可若是井陉关没了,晋军随时可攻打恒州,义武军北可抢占空虚的幽州,南可夹击成德军,这还不算幽州东南面的义昌节度使这个隐患,所以幽州各州指挥使的做法并无大错,甚至是持重之策。
可王镕的求救信送到李匡筹手里后,李匡筹找来高思继商议,结果高思继认为要加快行军,尽快救援恒州,夺回井陉关,把晋军堵住。
军议时,高思继与诸将意见自然不和,双方差点动起手来,最后李匡筹强压着众军快速通过深州,救援恒州。
惹了一肚子气的诸军兵马使,找到庞胖子,差点没把庞胖子揍死,鼻青脸肿的庞胖子还不得不热情招待这些“好友”。
庞胖子怕死,其他军队他信不过,但是跟随他去蔚州的“垃圾兵”却让他安心,今日顶着熊猫眼跟人家道歉,宴请这些军头也只能在这里举行。
无人愿意给庞胖子好脸色,要不是这死胖子,他们怎么会跑出来受罪,更不会被逼着跟晋军死磕。
庞胖子看着这些人一片黑脸,心中要多委屈有多委屈,同时也对这个妻兄不满起来,这还是他第一次对高思继不满,可现在不得不放低姿态跟人家道歉。
庞胖子捧着肚子,跑到顺州军兵马指挥使孙守仁跟前,连连拱手致歉:“千错万错,都是小弟的错,哥哥若是气还不顺,要不哥哥再打兄弟一顿?”
看着熊猫眼的庞胖子,孙守仁就忍不住想要再揍他一顿,可这伸手不打笑脸人,他们这些军头也知道,这胖子也是被他那小舅子坑了一下,可就是想揍他出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