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娃子,去洛阳拉粮食,朱温贼头会答应?”
“伍长,不是贼头朱温答不答应的事情,他们不答应也不成啊,否则咱们大帅就跑去河南把整个河南抢了,再说咱们手里不是还有贼头朱温的儿子嘛!”
“二娃子,俺有大车,能不能多算一份?”
“马叔,这……俺不知道,大帅只是说五斛可得一斛,没有说有无大车事情,当然了,马叔若是觉得你家人少,可与他人一同运粮,至于如何分,你们自己看着办,俺们只看运来多少。”
赵三看向自己的伤腿,心下有些无奈,五斛可得一斛,一斛可养家两月有余,只要多运一点,省些食用即可撑到夏收,可他……
二娃子看到赵三有些沮丧,忙向他眨了眨眼,看到二娃子这暗示,赵三登时心跳了起来,知道里面还有好事。
二娃子一阵解说,百姓们待不住了,全急匆匆跑回家,他们要搜刮家中所有衣物,哪怕再破烂,只要能保暖,他们就有了粮食,就有了希望。
有的急匆匆跑回家,又有人跑来拉着二娃子叽叽喳喳询问,这一拖就是大半日,赵三急得都快冒火了,直到二娃子把手里一摞告示拿出来,哭诉说今日贴不完,会有多大的惩罚时,百姓这才放了二娃离去,而赵三则紧跟其后,直到来到无人处,赵三这才扯住二娃子。
“二娃子……”赵三有些忐忑不安。
二娃子咽了咽一口唾沫,口干舌燥的说道:“伍长的情况,二娃子自是明白,百姓前往洛阳运粮,途中需要些管事进行整顿,伍长曾经多少也算是个官吧,管一管民壮还是可以的,等俺回去就跟大总管求求情,想来是可以的。”
赵三心脏狂跳,又有些担心道:“那……那这得粮能多少?”
二娃子听了这话,一下子笑了起来,说道:“伍长,这可是管事啊!大帅能亏了咱?”
“虽说与百姓五斛得一斛差了点,可这量大啊!每百斛可得五斛,伍长管十辆大车,一趟就可得数斛,更何况,伍长也不止能管十辆大车吧?”
“那是!俺最少也能管二十……不不,至少三十辆!”赵三大叫一声,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。
二娃子不由笑了起来,低声说道:“伍长可莫与他人说起此事,兄弟们私下都是把这种好事自己分了,也就是您,换作他人,呵呵……伍长明白的。”
“嗯嗯,俺晓得,日后定少不了二娃的好处。”赵三连连点头。
二娃子忙摆手道:“伍长这可就客气了,您老可是救过俺的命呢。”
看到赵三还要说什么,二娃子忙止住道:“明日伍长前去大帅府找俺,到时与其他管事见个面,有些事情还要通个气,您老可别忘了。”
赵三拍的胸脯邦邦响,说道:“放心吧,俺晓得,定然晚不了!”
“那行,俺还要去贴告示,若贴不完,大管事可饶不了俺的。”二娃子摇了摇手里告示。
赵三犹豫了一下,点头说道:“那就不耽搁兄弟做事了,日后……”
“行行,日后事,日后再说。”
二娃子声音未落,人已跑远,跑向远处正跺脚等待着的六狗儿。
看着渐渐远去的二娃子,赵三这才急匆匆跑向家中。
赵三家在潼关以西的西康坊,这里原是杂民居,啥是杂民居,其实就是鱼龙混杂的地方,什么人都有,房舍也都不是很好,赵三这条巷子要好些,都是军武居住的地方,不过军武也都不是多有钱的人家,甚至可能还更差些,也就是辽东军占了潼关后,对军卒待遇要好得多,至少不担心肚子问题,可赵三是韩建时就退了下来的军卒,这就与辽东军无关了,自然也属于无法照顾的人群。
赵三是家中唯一的劳力,家中五个娃,最大的十四岁,但是比较瘦弱些,老二十三,同样身体不大强壮,毕竟没足够的食物,那是永远都别想强壮的。
赵三一瘸一拐,急匆匆跑回家,刚推开自家的破门,正见到自家婆娘在屋里翻箱倒柜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