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汉之函谷关下大战葛从周,或许惨烈厮杀吓住了城关上之人,哪怕李思钰就在关下扎营建寨,城内宣武军也未敢出城趁夜偷袭,这让李思钰很失望。
失望归失望,可也说明了一件事情,就是宣武军士气真的不高,已经不敢再出城一战,庞师古现今躲在秦函谷关内,葛从周如今也成了他的俘虏。
要说庞师古运气真的很好,李思钰狂暴一拳,虽有骑盾护着胸腹,那一拳也非常人可以承受得了的,再加上裴家送给他的宝马踏雪巨力一踏,就这两击才仅仅让庞师古断了几根肋骨而已,当然了这还要多亏骑盾和身上铁甲的功劳,否则早不知死了几回了,也不可能丢进他的俘虏营了。
当他与阿蛮逛到俘虏营,意外见到了杨氏,看到杨氏,他就知道那个宦官阿爹在这里。
“阿母,天气还很冷,还是回去吧。”
杨氏笑了笑,说道:“以后不要太勉强自己,要知道保重自己。”
李思钰知道她在说着什么,摸着脑袋笑道:“阿母说的是,孩儿以后不会了。”
李思钰如今说着“阿母、孩儿”一点都不觉得有何不妥和尴尬,或许这就是习惯吧。
李思钰看了看这顶帐篷,嘴巴撇了撇,轻声说道:“里面没打起来吧?”
杨氏只是摇了摇头,却微笑不语。
李思钰无奈笑了笑,说道:“外面挺冷的,阿母不如随孩儿一同入帐。”
说着自顾自掀帐弯身低头入内,刚进入帐内,看着谢彦章跪在地上,葛从周则背对着他躺在卧榻上,不去看任何人,而杨复恭则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,微笑不语,看着这一幕,李思钰愣了一下。
李思钰笑了笑,向杨复恭行礼道:“阿爹怎地跑来了这里,您老不会是看败军之将的笑话吧?”
李思钰一边说着笑话,一边拿过一张凳子递给杨氏,至于阿蛮自己知道自己搬凳子,甚至担心累着阿爹,还给他搬了一个。
“背约弃盟小人,用诡计胜了老夫……”葛从周大怒,强忍着胸口疼痛,翻身怒视李思钰。
李思钰尚未等他骂完,挥手打断,笑道:“用诡计胜了你?葛将军,你不会伶人之人吧?本帅难道不是阵前俘虏了你?”
“你……”
“打住!本帅可不是彦章,与你没一毛关系,别倚老卖老,本帅之所以给你一顶帐篷,那是看在彦章面上,别不知足。”
葛从周深吸一口气,突然冷笑道:“好一个李悍虎,用刘寻逼迫老夫出城一战,好手段,就不怕冷了投靠之人的心吗?”
李思钰叹气一声,说道:“本帅不想做这种事情,刘将军却自愿请命,本帅能如何?再说,无论有无刘将军逼迫庞将军出战,你是也必须出城一战!”
李思钰起身拉起跪在地上的谢彦章,骂道:“你这混小子脾气还挺犟,你又没什么过错,意思一下就是了,何必太较真?太较真,挺累的。”
说着又看向涨红着脸的葛从周,冷哼一声,骂道:“看什么看?觉得彦章给你丢人了?”
葛从周大怒:“一臣不事二主……”
“打住!”
李思钰大手一摆,直接打断,根本不容他说完,这让葛从周差点没吐出血来。
“一臣不事二主?葛将军好像也服侍过黄贼王满渡吧?”
李思钰摸着脑袋,疑惑看向杨复恭,不解道:“阿爹,一臣不事二主,是不是主子战败被杀,臣子也跟着去死?可……庞将军咋不跟着王满渡去死啊?反而降了仇人朱温呢?不明白啊!”
杨复恭看到这个儿子恢复了玩世不恭模样,比喝了一杯好酒还要高兴,点头笑道:“正如我儿所说,一臣不事二主,有时候就是个笑话。”
李思钰挪动了一下凳子,来到葛从周面前,笑道:“葛将军,不知彦章犯了何错,庞将军如此对待彦章?”
“将军百战死,烈士阵上亡。本帅很想问问葛将军,您老打过败仗没?您老逃跑过没?”
“你……”
李思钰伸手扫开指着自己鼻子的手指,冷笑道:“十步笑百步,您老也战败过,也曾被李飞虎撵得满山跑,只不过您命好逃得快,或者本帅说您老是兔爷也不算冤枉吧?”
“你……”
李思钰再次扫开眼前手指,冷声说道:“至少彦章是战斗到最后一刻才被俘,被俘后,本帅给了你们葛家机会没?给了葛将军没?一些钱粮罢了,难道彦章不值这个价格吗?”
“亦或是,你葛将军根本就没在意过彦章,只是把他当做一条听话的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