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封地处平原,只要越过虎牢关,那就是一马平川,按理说开封根本就不是一个营建都城之所处,这里不但容易出现大水淹城,更重要的是毫无屏障来抵抗外来入侵,一旦过河,几乎就只能坐困孤城,就是他人想要救援都困难无比,因为地形缘故,要么担心对手决了黄河,水淹诸军,要么可突然奔袭各处援军,若援军无强大骑军护佑,紧紧凭借步军,纵然再强大的军队,也很容易被拖死。
按理说,开封的确不是很好的都城营建之所,但是开封有个很好的优点,就是人多!
身处平原,水道众多,土地肥沃,人口自然也多,这就是开封最大的优点,又在运河之上,战争恢复力很强。
这座城之前曾是魏国都城大梁城,只不过后来被大水淹了好多回,大梁城也被埋在了地下,之后这里再建的城池也多有被淹之事,但是这里是连接东都重要之地,淹了建,建了淹,反正是修修建建从未停过。
后来汴州节度使少勉筑重新修建,修建好后足足有六千亩,也是相当厉害的一座巨城了。
朱温大败而归,带着两三万残兵逃回了开封,他的大败再次让整个汴州恐慌。
宣武军先是挑拨李存孝叛出晋军,之后就是李克用出兵河北,围攻邢州,之后李思钰南下,迫使宣武军北上,并且最后还与营州平卢军交手了两次,结果皆大败,只能无奈妥协。
之后,宣武军又与晋军准备瓜分了河中,不料半路上杀出了个程咬金,偷鸡不成蚀把米,又是大败而归,这次更惨,诸多大将被俘,不得不花钱赎人。
若老老实实掏钱赎人还罢了,好死不死朱温咽不下这口气,心想着扣住数万关中百姓,用以胁迫李思钰松口放人,还可以赖账不掏钱。
想法挺好,好处多多,可他却忘了一件事,就是此计会把李思钰逼到无路可走,不得不跟他拼命。
更是忘了此时正是严寒的冬日,河水被寒冷冰封,秦之函谷关,陕州城防根本就成了摆设,李思钰完全可轻松渡河,绕过坚城直接杀入河南之地。
现在好了,李思钰夺了洛阳,虽然朱温还有虎牢关最后一个屏障,可营州兵马依然可从虎牢关以北数里的河水杀入汴州,兵临城下。
朱温此时才真的是怕了,可为时已晚,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营州平卢军暂时没去攻打虎牢关,也未有绕道攻打汴州的意图,而是正四处攻打河右、洛阳辖地。
可朱温怕啊!
朱温很清楚,没了他的河右、东都,那些州县很快就将属于那位北方来的蛮子。
之后咋办?他成功的把李思钰的目光吸引在了自己身上,这让他恨不得很扇自己几个耳光。
冲动是魔鬼啊!
朱温病了,是真的病了,面对强大的李思钰,他左右观看了一圈,发现无人可救他,很干脆的病倒在床上了。
满城恐慌,众将想要埋怨朱温,却不知如何埋怨,最后也只能私下里饮酒埋怨。蒋玄晖接连数日不敢出门,他很担心朱温会让他背黑锅,一连数日担惊受怕,想要躲避最终还是没躲得了。
一群将领们好像今日是约齐了一般,全都跑到他家里来了,蒋玄晖想躺在床上装死,却被氏叔琮把他从床上揪了起来。
“玄晖,此时正值我宣武军存亡之际,你岂可躲在床上装死?”
蒋玄晖无奈从床上爬了起来,叹气道:“叔琮真当兄弟愿意在床上装死,还不是怕啊!”
氏叔琮叹气一声,拉过凳子一屁股坐在上面,苦笑道:“无论怕不怕,事情已经如此,彦章、师古被阻,从周又……如今也只有你我同心协力方是。”
蒋玄晖披上长袍,叹气道:“河南如今战败,我军与周围诸节度使又素有恩怨,无人愿与我军联手,奈何?”
氏叔琮也知道他说的是对的,可还是有些期望看着他,说道:“难道一点法子都无吗?”
蒋玄晖起身拿起酒壶,一边给氏叔琮倒了杯酒,一边皱眉道:“法子也不是一点都无,最好的法子就是关中大乱,迫使李悍虎回军关中,可是我军战败,李茂贞和王行瑜自是不愿此时冒险。”
“其次就是请求李飞虎为我军调解……”
蒋玄晖话语还未说完,氏叔琮却惊起,不解道:“李飞虎?李飞虎会为我军与李悍虎交手?”
蒋玄晖摇了摇头,说道:“李飞虎身在陕虢,想要与李悍虎交手是不可能的。”
“那……为何玄晖会如此……”氏叔琮有些不解看向蒋玄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