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贽却笑道:“晋王不低头也不行啊,先是与朱温争夺谢县、安邑中吃了亏,否则也不会邀请行乾相助。”
“后来看到朱温惨败,又与朱温联手对付行乾,却未想到行乾断了晋王后路,朱温又逃了,这要是不低头,晋地估计也就不再姓李了。”
众人纷纷点头,王璞却问道:“敬臣参与河中之地相争,老夫有些事很是想不通,不知敬臣可否为老夫解惑?”
裴贽愣了一下,笑道:“老学士说笑了,学生自然是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。”
众人也有些奇怪王璞会问出来什么话语,纷纷停止交谈,全看向王璞。
王璞皱眉道:“晋军、宣武军欲夺河中之地,自不必多言,李悍虎先是夺了绛州正平城,断了晋军归路,当时正值滴水成冰严寒之时,缺衣少粮的晋军,在无宣武军情况下,被迫低头退避,老夫能够理解。”
“可是当李悍虎夺了阴地关,重创晋军后,晋军不但损兵折将,士气低下,刘氏和晋王世子更是被李悍虎擒获,过了阴地关就算是一马平川的汾州,兵临太原城下亦非难事。老夫很是不解,不解晋军如此危局情况下,兵强马壮的李悍虎为何会轻易放晋军离去?”
“敬臣当日居于军中,不知可否教我?”
王璞话语才说了一半时,裴贽就明白了这位王家家主,这位老翰林是何意了,这件事别说外人很难明了,就是他这个当事人当日也是不解的。
看着众人皆是一脸不解之意,裴贽叹气道:“当日在正平城时,行乾之所以放晋军离开,一者是因晋军还有不少兵马,行乾不欲损兵折将;二者是想尽快结束河中战乱,还河中百姓安宁。”
“后来大家也都清楚,晋王心中恼怒,夺了晋州各地民粮,留给行乾无数一无所有的饥民,欲留在霍邑拖垮行乾,行乾无奈才兵行险着,夺了阴地关,逼迫晋军与之大战。”
众人纷纷点头,这些他们都已知道,只是疑惑明明已经占了上风的营州军为何如此轻易放了晋军。
只听裴贽继续说道:“我朝立河东军之意,想来大家也都清楚,朝中无大将,若夺了河东之地,那么谁来抵挡北地胡人?”
众人面面相觑,谁也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缘故。
“北地胡人……”卢仁琦轻声低喃。
杜让能开口了,点头说道:“正是如此。晋王身为沙陀族一族族长,自然最是明了北地胡人的可怕,而晋王性格也不会轻易与北地胡人私密过甚,行乾考虑再三,认为放过晋王是有利于天下的,所以才有此事。”
王璞深深叹气一声,说道:“格局啊!老夫的格局还是小了啊!”
“李悍虎行事每每出人意表,河中之地成了裴家之地,老夫不奇怪,但独孤家的那小子也太年轻了些……”
独孤求败听到刘家家主刘之鼎这话语,顿时不满起来,说道:“我说刘老头,你这话语可就有些不妥了,行乾贤侄南征北战素无败绩,旗下悍将更是无数,择将拜帅之能更是无人能及,我独孤家战儿虽年幼,却可抵挡原忠武八都都头、华州节度使韩建和宣武军大将数万军卒轮番围攻而不败,也足以说明我独孤家儿郎,虽年幼却足可镇守一方了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