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守义见杨守贞一脸狰狞,后退了一步,嘴里却说道:“自己的错,却怪罪于他人……”
“你他娘地再说一句!”
杨守贞大怒,猛然转身,瞪着血红眼睛凶狠盯着杨守义。
杨守义有些畏惧,又向杨守礼身后站了站,杨守礼心下那个气啊就别提了,不久前还是这位四哥把自己推进了屋子,若非自己机敏,这顿臭骂自己也是别想逃脱了,如今又见他拿自己作挡箭牌,想要让开一边,不参与他们之间的争斗,可身子刚动了一下,脸上不由露出苦笑。
杨守义一手拉着杨守礼衣襟,一手指着杨守贞冷哼。
“哼!”
“四哥话语可有半分说错了?”
“哼!”
“山南东道有何不好?南方虽也纷乱不止,可终究只是些瘦小力弱的南兵,又如何敢于行乾兄弟争锋?有行乾兄弟夺了荊襄等地,有行乾兄弟身在关中,晋王世子还他娘地敢举兵南入荊襄?他不想活了吗?”
“哼!”
“自己欲要夺了自家兄弟之兵,还是救了你性命的兄弟!你自己说,不但不感激,还他娘地心生怨怼,这他娘地还算是个人吗?”
“哼!”
“不乐意去襄阳,那就不去好了,刚刚行乾兄弟不也说了,给你们在朝中安置,以行乾兄弟北地王的身份,总还不至于自家人落了自家的脸面,再如何也不会差了,总会得了些实职、要职。”
“行乾兄弟所言,你之前也听了,将来还有没节度一词还不好说呢,在朝中为官,今后未必就是差了。”
“哼!”
“山南东道节度使不想要,入朝为大官又不愿,四哥就想问你,你想要啥?”
“大唐江山,你敢要吗?北地悍虎之名,你敢要吗?阿父的辅政大臣,你敢要吗?”
“别以为行乾兄弟就是如此好欺,若不是因阿父,你以为你的头颅还是你的?别说是你,就是晋王、朱温、李飞虎,他们哪个敢真正激怒了行乾兄弟?你以为为何一杆大旗放在那,邠州军、凤翔军数万兵马,为何就他娘地不敢逾越半步?”
“哼!自己找不自在,又怪了他人不成?”
杨守贞胸口不断起伏,手中横刀松了又紧,紧了又松,两眼凶光直冒,杨守贞嘴虽硬,身体却不住躲在杨守礼身后。
杨守忠、杨守亮等人心下一阵后悔,尤其是杨守亮,他可是既定的山南东道节度使,如今偷鸡未成,竟然连碗里的米也没了,心下甚是后悔,见杨守贞还要与杨守义起了争执,不由起身按住杨守贞手臂,叹气道:“算了,都到了这一步,还能如何?”
“算了?”
“老子不服!”
杨守贞一阵恼怒,他怎么也没想到,今日来了杨守信这里,竟然会撞上了杨复恭,更没想到杨复恭竟然如此信任那个该死的李悍虎,这根本不像他曾经知道的样子。
按照常理,不该是上位者忌惮下位者实力太强了吗?哪怕是亲生儿子又如何,没见晋王、朱温是如何对待亲子吗?怎么到了自己这里,竟然他娘地全变了?
杨守贞不是对山南东道不满,而是想要的更多。他是剑州节度使,原本手中尚有万余兵马,一招失错,竟然成了一无所有。
山南道虽好,可手中无钱粮、无兵马,又如何可为一地节度?最后还不是看着那该死的李悍虎脸色吃饭?
他之所以暗中说服几位兄弟,主要还是眼馋李思钰手中兵马,希望可分得一部,可是今日竟然被杨复恭撞见,竟然听到了他们兄弟怨怼之言。
偷鸡不成蚀把米啊!
杨守信躺在床上,虽然他也想不通这些义兄弟们为何会如此,但事情到了这步,心下一阵唏嘘,叹气道:“李兄弟在阿父危难之时认下了阿父,虽李兄弟也有私心在其中,但不管如何,李兄弟的确是救下了阿父性命。”
“李兄弟与阿父若仅仅只是利益……呵呵……兄弟若言只是利益,此时的你们也是不信吧?”
“阿父与行乾,虽非亲子,却胜无数父子啊!”
杨守义躲在杨守礼背后,听了这话语,尽管不想承认,也不由点头苦笑起来,他在潼关的时日远非刚刚前来的杨守忠、杨守亮他们可比,自己底下也不是没有无数小动作,可最后也只能无奈放弃,也不得不承认,阿父真的变了,变的更加偏激,不能听到任何诋毁那人的话语,真的……已经成了一个偏执的父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