邓伯贤在这些人中好像是个意外,也像是隐形人一般,大多都只是静静听着,很少给什么建议,除非逼紧了些才说上几句来。
邓伯贤心思的确不在他们身上,想着心中之事,耳边只是偶尔才能听进去几句他们的商议,心下对此很有些不屑一顾,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,一个错误产生后,很可能会用无数个错误来掩盖第一个错误。
他们以为杀了李思钰,所有问题全都解决了,可是,李思钰不只是一个人,身后还有更多的营州军卒,关外人像是头凶残野兽,李思钰却是这个野兽的主人,主人未死还罢了,可一旦主人意外身亡了,又有谁来制住没了套索的野兽?
邓伯贤嘴角微笑,他知道没有人可以,没人可替代营州的缔造者!
可他心下却很是犹豫,他不知道远离了那个无敌之人,今后又会成了什么样子,同时对李思钰很是不满,作为神战士的他,偏偏做这些无聊的事情,为何不想着如何回家啊!
一想到回家,邓伯贤神情顿时黯淡了下来。
“何时才能回去啊……”
邓伯贤轻声低喃,却不知李存瑁、朱友裕却一脸怪异看着他。
“邓兄……邓兄!”
“嗯?”
邓伯贤猛然一惊,眼底竟然有了稍许慌乱。
朱友裕一脸怪异看着邓伯贤,说道:“邓兄想着什么呢,竟然如此魂不守舍?”
邓伯贤轻轻摇了摇头,叹气道:“李行乾好命啊……”
李存瑁眉头微皱,不屑道:“凭借李悍虎的本事,本世子一点都不奇怪李悍虎会有今日之功,若非他李悍虎总是瞻前顾后,哪有我等一点机会?”
“哼!”
“李悍虎之事且不提,但你我两家今后又当如何?”
朱友裕眉头微皱,一时间他也不知该如何选择,两家联手才能抵挡洛阳给他们的压力,可是,他们都知道,此时还不是时机。
先是朝廷用兵数十万,四面围攻太原府,虽朝廷大败而归,可晋军同样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,之后就是出兵河北,在河北争斗中,晋军、宣武军皆损失颇多,尚未有任何修养就参与了河中盐田的争夺,接连大战,无论晋军,还是宣武军,他们都是损失惨重,急需修养生息。
接连失败,军中士气低落,对营州军甚为畏惧,若无三两年,无论是晋军,还是宣武军,或是两军联手,他们都不可能战胜营州军,除非……除非如同武宗之时,数名,乃至更多节度使联手战营州军,也只有如此才可能挡得住。
可是李思钰会给他们机会吗?
李思钰欲以杨氏子为山南东道节度使,就已经表明了态度,就是要逼迫晋军与宣武军交战。
朱友裕心下也没太好法子,只能看向邓伯贤,希望他能够给出个解决法子来。
“邓兄以为……当如何?”
邓伯贤眉头微皱,细细想了一会,轻轻摇头道:“李悍虎病情好转,是否一病而死还在两可之间,若他命好,病愈了,杨氏子必得山南东道诸多州府,而你们也必然要交手数次,也只有如此才能让李悍虎心安。”
李存瑁、朱友裕默默点头,算是同意了邓伯贤之言,但他也无法一口答应了李存瑁的条件,让他们主动损失兵卒,拿自己兵马为李存瑁增加功勋,就算他答应了下来,自己的父亲也不可能答应的。
李存瑁不悦道:“我军刚得了陈蔡四州,此时根基不稳,汴州兵多钱盛,远非我军可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