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其二,陈州一马平川,那群娃娃不似李悍虎,若是李悍虎亲身前来,以王妃之名,只要王爷能放低些身姿,以李悍虎对王妃的敬重,李悍虎当不至于过于为难了我等,可那些娃娃们不同,一旦在原野上被围,说不好你我皆死于陈州之地。”
“而蔡州远离李悍虎路经之道,就算营州军欲要了我等性命,我等也可就此入山,或藏于山中等待李悍虎离开中原后,我军可以再入陈蔡之地,或是我军可越山入江南,夺取江南之地。”
众将听着周德威话语,不由纷纷点头,李克用、李存瑁更是坐直了身体,直到周德威说完后,李克用才深深叹息一声。
“果然还是镇远计谋深远!”
众将点头,薛鸦滩却突然说道:“王爷,洛阳聚集了数十万百姓,李悍虎必然不会久留中原,我军退入蔡州,甚至由此入山暂避,末将亦以为此计甚为稳妥,可是……可是如此一来,那些娃娃们身后就没了威胁,可大肆挥兵攻入宋州,攻入汴州,而我军与宣武军的约定……又当如何?”
李存儒不满看了一眼薛鸦滩,若非是这混账一再劝解与王家结为亲家,义父又怎会迎娶王家女为侧妃,义母又怎会因愤而病逝,那李悍虎又怎会如此殴打自己?
不拉拢一群将领说服义父与宣武军暗中联手,又怎会有今日之凶险?一听到他又说起宣武军来,李存儒这心气就不打一处来,冷哼一声,不满道:“你是我晋军之将,还是他朱温反贼之将?”
“哼!”
“今日我军之危全是那该死的朱友裕所为,他们死不死与我等何干?难道让我军为他朱家挡刀子吗?”
“再说了,李悍虎离开中原后,你以为我军还可与朱温相善如兄弟?”
“哼!”
李存儒恼怒薛鸦滩,语气极为不善,众将心下皆知两人最近不合,时不时就会讥讽对方一番,可李存儒话语却让所有在坐将领点头不已。
数十万百姓拖儿带女来到了洛阳,李思钰是不可能继续留在洛阳的,他必须在冬雪来临前回到营州,必须在冬雪下降前安置了所有百姓,所以,在他们看来,最危险的就是这数月时间。
可当营州军彻底离开了中原后,这个天下没了营州军后,天下又与一年前没了区别,又成了各藩镇间争斗不休,不提晋军与宣武军的仇怨,就只因争夺这个天下,他们也不可能与宣武军再有何瓜葛,自然相互争斗不休,可此时晋军若损失惨重,为宣武军挡了刀子,一旦宣武军实力强过了他们,后果不敢想象,甚至比营州军还要凶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