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晋军之蔡州多为山岭,就算战败亦可退入山中躲藏,而你们汴州却是一马平川,周边之藩镇又是贵军之仇敌,想要退避暂避我军之锋锐却不可得,朱友裕之所以会退入汴州,想来他也知道你我两军终究无法避免一战!”
“可是!”
小德子身体微微向前倾斜,冷声道:“可是,贵军强盛之时所行不义之事太多,朱瑾、朱瑄、时溥都是贵军之仇敌,一旦收缩兵力,汴州治下之土必然会被此三人趁机抢占!”
“将军深知此事,甚至还可能因此事而重重打击了那些欲要救助尔等之河北之兵。”
“所以,将军才要在明知我军很可能截断贵军后路,还是对徐州兵回头一击,就是要避免这些杂鱼肆意落井下石!”
小德子静静看着一脸冷漠的葛从周,不屑道:“将军能想到这些,难道我军就看不到?”
“将军想法虽好,可莫要忘了,将军乃宣武军顶梁之大将,若是身死我军,或是被我军俘虏,这又会是宣武军如何的沉重一击?”
小德子说道:“我军自虎牢关、许昌、太康三线十数万兵马讨伐贵军,晋军在我军强攻下,可谓是势如破竹,贵军距我军如此之近,想来军中早已不稳,如今将军又被我军擒获,贵军亦是更加恐慌!”
“不仅仅如此,将军与谢彦章将军乃为父子,谢将军如今已经为我军大将,若我军令人于贵军散播将军已经臣服了我军,只要我军稍微做个善待将军的假象,再遣人告诉贵军军中大将,如此一来,贵军暗投我军之将当数倍于朱友裕勾结我军之将吧?”
“你……你……无耻小儿!”
葛从周拼命挣扎,想要指着小德子大骂,可绳索捆缚得太紧了,无论他如何挣扎,仅剩下一条手臂的他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得。
“哼!”
突突见他一脸狰狞,很有种恨不得“食其肉,寝其皮”的凶狠,顿时不满冷哼。
“葛从周,山东一条葛?要不要老子提醒你这是哪里?”
蒙哥翰亦是不屑道:“大帅常言,战败者就该有战败者的觉悟!怎么?战败了,还要我军把你当老子一般供奉吗?你们暗算大帅之时,就该想到会有今日之果!”
“你……”
“你什么你?”
突突大怒,猛然起身,大步站在葛从周面前,突突是何人?那可是陌刀军统领,身量丝毫不比葛从周矮了半分,甚至还要高大半头,站在葛从周面前,几乎贴着他苍白的脸,冷冷怒视。
“不服吗?”
小德子大惊,忙起身上前拉住突突手臂,很是担心大怒的突突一拳打死了眼前独臂老头,到时候他还真没法子与大兄交待了。
葛从周不同于他人,换作任何一人,死了也就死了,可葛从周却是谢彦章养父,尽管葛从周已经向天下摆明了两人断绝了父子关系,可若真的被突突打死了,还真的麻烦了。
“哼!”
突突冷哼一声。
“不言你宣武军所做龌蹉之事,就仅凭今日被一娃娃击败,你这山东一条葛又有何资格猖狂?”
“哼!”
突突心中恼怒,不仅仅只是因葛从周心中不服气,更是因为这些家伙阴谋暗算自己大帅,致使之前一切努力全成了泡影,心中有火,见葛从周此种态度,一下子激起了胸中怒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