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请王爷治下官不察之罪!”
李思钰看着背着荆条绑缚着双手的马文豹,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文人竟然也负荆请罪起来,嘴角一阵抽动,人却站起走向绑缚着的马文豹,一边为他松绑,一边狠狠瞪了一眼牛三。
“兄长这是作甚,若是被海丝小姐知道了,行乾今后还如何登你家大门啊?”
“再说了,要治罪,那也轮不到你,最先该治罪的应该是小弟自己才是,一切根源还是在小弟身上。”
马文豹听着他的话语,他本就不是强项之人,并未有太多反抗,任由李思钰为他松绑。
“行乾可莫要再说了,兄长羞愧至极,你为天下百姓,为营州百姓领军入中原,家中一切皆交给了我等,没想到事情竟然到了这一步,惭愧啊!”
李思钰松开了马文豹,看着他狼狈模样,不由大笑:“兄长素来风流倜傥,如今狼狈不堪,的确是该羞愧,哈哈……”
一边大笑,一边拍着他的肩膀,将他按坐下,自己也顺势坐到一旁,轻轻摇头笑道:“军中不满,行乾心中自知,本想着回了营州慢慢消磨军中戾气,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欲要利用粟末人、高丽人向营州施压,这就不是兄弟可以接受得了。”
马文豹心下轻松了许多,他太了解眼前之人脾性,但还是有些担忧问道:“行仁虽有些疏于军务,以至于犯下了如此大错,但……行乾,有些事情的确怨不得行仁。”
马文豹摇头叹息道:“行仁本为亦部之人,这些你都是知道的,有时夹在家国之间的确难以抉择。”
李思钰默默点头,自古就有一人飞升鸡犬升天之言,这位义兄成了营州留守将军,亦部之人为高位也正常,这人呐总是想着尽量与上一任彻底分离开来,或许从未开口,心下却总是不知不觉会去做,不用营州老人,反而使用关内或逃难、或投诚之将,这是人之常情,这一切李思钰都能够理解。
只是理解归理解,但事情到了这一步,他还是心有怨气的,不满可以,李思钰自决定入关戍守帝都的那一刻,他就知道会有不满之人,但是人要有底线,而这些不满将领正是触及了他的底线。
听着马文豹话语,李思钰微微点头,说道:“大兄有大兄的难处,这些事情小弟都明白,但事情到了这一步……不瞒兄长,小弟之前在山海关时,还想着让大兄继续留任营州将军,毕竟……他是大兄,一年来稳住了营州安稳,这就是有功,有大功于营州。”
马文豹一脸惊诧,他没想到李思钰会说出这番话语,看着一脸肃然面孔许久,才轻声叹息。
“行乾果非凡人,行仁啊……你可是真的错了啊!”
马文豹摇头叹息,对李思钰的话语他没有丝毫怀疑,想到今后李思钰、李义山两人关系,想到临来前妻子的嘱咐,很想劝解,可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,只是他也没想到李思钰又说了句让他震惊话语来。
李思钰双手交织在一起,看起来心中很有些犹豫不决,双目盯着地面好一会,突然看向马文豹,说道:“兄长,小弟有些话语不知……不知当讲不当讲?”
马文豹一怔,点了点头,说道:“行乾有何话尽管说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