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夫此前说过,朝廷今科取士,乃是根据国家需求,也就是说,取中的人,大多是要做官的,尤其是进士科的考生,将来可能会做一地的主官,你们连对自己的家乡都如此淡漠,没有建设它,让它变的更好的想法,又如何指望你们能建设别人的家乡?
似你等这种眼中只有个人功利的人,朝廷又如何指望你们能静下心来,为百姓办事,为国家做贡献?”
萧瑀这些话说的铿锵有力,让众多没有被取中的考生一脸懊恼,原来,这道没有分的题目,居然是一个坑。
然而,萧瑀的话没有完,继续道,“进士科被取中的三甲,他们中间有好多人的考分连前十名都没有进,甚至有些不会答的题目,他们直接在考卷上空了出来,没有抱着侥幸心理去蒙答案,可见他们都是实诚君子。
而且,他们将这道没有考分的题目答的很好,在文中,提到了很多种建设自己家乡的具体办法,这些建议,对于朝廷来说,非常有用,是故,他们才是朝廷需要的人才,朝廷取中他们,乃是公平,公正,合理的。”
萧瑀说到这里,卢骞这些人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,因为,围观的百姓,已经纷纷出言赞同萧瑀的说话,觉得朝廷的科举,合该如此。
其实,不取中他们的原因,还不仅仅只是萧瑀说出来的这几点,题目里面的坑有很多,尤其是策问里面,凡是政治主张与朝廷下一步的计划有冲突的,都会落到下等,有能力答题,却没有答选答作文题的,又会落到再下一等,这两样禁忌,是考官们投取中票时,比较硬性的标准,可偏偏卢骞这些世家出来的考生,都犯了。
是以,即便是有人闲的无聊,把最后一道选答题答了,被取中的几率也不会很高,这就导致了他们这些人中,最终落榜的人数高达九成。
“这些都是你们的臆测,草民不服,草民不服······”
“只是可惜,你没能给所有的阅卷官一个好的臆测方向,这就是你们技不如人,失败的原因,怪不得别人。陛下,老臣的自辩已经完毕,恭请圣裁。”萧瑀懒得理会咆哮中的卢骞,拱手向李世民奏道。
“此间考生,无故扰乱朝廷次序,诬告大臣,着令刑部收监,法部议罪,朕会亲自过问判罚事。
萧卿,孙卿,此次主管科考有功,特赐,随六科三甲举子共赴琼林宴。
今科取中举子,由各用人部门主官带回,赐迎新宴,一应费用,由皇家内府出具。”
李世民最终拍了板,所有被取中的举子们都松了一口气,而且还意外的混到了一顿迎新宴,就是不知道,这迎新宴会不会在传说中的望江楼举办,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举子,其中可是有一大部分人是没有能力在望江楼消费的寒门子弟,因为,明算,工科,医科,商科的人数,占了大半,这些人里面,除了商人或许有些钱财之外,其余的阶级,都不是富人阶级。
一脸轻松的萧瑀在皇城门口目送六科三甲举子进门之后,才悠悠然与孙享福并肩朝皇城内走去,就是连他们,都没有在皇城内打马的资格,这一对比,倒是叫皇城门口围观的百姓对于各科三甲举子更加羡慕了几分。
“琼林宴结束之后,老夫就要赶赴蜀中上任了。”
“蜀道艰难,萧相年事已高,要注意保重身体。”
“老夫自幼生长在湿热的南方,对于蜀中的气候,还算适应,只盼蜀中的各项改革能顺利实施,让大唐在你我手中,成就为一个前所未有的朝代。”
萧瑀是南朝梁明帝第七子,五十多岁的他,经历了五朝的变动,看尽了朝代更替的起起落落,虽然没有说出,‘兴,百姓苦,亡,百姓苦’这样后世才出现的句子,但却有这样的实际感悟,老人家这是不忍心大唐的良好局面被破坏,所以,今天他不是表面发怒,而是对于那些不将国家百姓装在心里,一心想着权谋名利的家伙,动了真怒。
孙享福理解他的心情,安慰道,“萧相放心,有我在长安帮忙看着,咱们大唐,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。”
“嗯,有你在长安,老夫倒是放心,该担心的反而是老夫管理的蜀中,届时若有老夫的书信前来问策求援,正明可一定要倾力相助啊!”
“一定,一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