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8章 春上的东北大地(2 / 2)

众多被捆绑着的犯人,争先恐后的说出了延津城的一些事情,倒是叫金超的脸上阴晴不定起来。

“即便是大将军烧了延津城,那也是为了抵抗唐军的入侵,虽然手段狠了些,却也是一心为国?”金超有些苍白的替渊盖苏文辩解道。

“哈哈哈哈,一心为国?简直是太可笑了,他是一心为自己而已,在新城,他强行征调全城青壮入伍,稍有不从者,便就地斩首,各百姓家中的钱粮,全部被他收做军资军粮,许多被他抢了唯一口粮的百姓,活活的饿死在城中,他也从不理会,这也叫一心为国?

你再看看唐军,攻入城中之后,不仅与民秋毫无犯,还将自己的衣物,军粮,分发给了百姓,为百姓修建因为战乱倒塌的房屋,为生病的百姓医治······”

“这是唐国皇帝邀买人心的手段,你们这些愚民,为了这一点点好处,就将自己的祖宗都忘了。”听到这些人又将那一套他根本不相信的说辞拿出来说,金超大声的打断了他们道。

“呵呵,祖宗生我们下来,是要让我们好好的繁衍生活下去的,不是让渊贼荼毒至死的,我等作为高句丽的百姓,不能眼看着渊贼坑害了延津,新城的百姓,又来坑害整个高句丽的百姓,你或许还不知道吧!渊贼已经让人将周边所有城池村落的青壮百姓,全部征召入伍,将百姓家中的所有余粮收刮一空,让那些老人,小孩,妇孺,活活的饿死,你道唐军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,还没有攻到平壤城下?

他们在尽力的挽救那些没有了粮食生活物资的高句丽百姓,一个城一个城的救,一个村一个村的救,我等,就是因为不想看到其它地方的百姓继续在渊贼的治下被坑死,才自发的前来告知那些没有活路的百姓,去找唐军,接受唐军的救助,他们,为我们带来了御寒的衣物,治病的药物,还有能够高产的粮食种子,只要大家······”

本来只是想来捞些好处的金超,居然被这些人说的动摇了,他现在,已经不是在怀疑这些人所说的真实性了,因为,作为平壤城的城门校尉的他,多少是知道一些城里的消息的。

最近,周边各处的青壮,都会被军士押解到了城中大营受训,还有源源不断的粮食,金银财物送过来,保证军饷,军需。

要知道,高句丽本土去年一年都在战争之中,百姓根本没有机会耕种,周边各地,是不可能有什么财税粮辎送到平壤城来的,也就是说,这些粮食和钱财,都是带血的,都是渊盖苏文,在百姓们手中强抢来的。

可是,全盛时期的渊盖苏文,拥有百万大军,尚且不是唐军的对手,现在,不过是三十万强抓过来的青壮,又怎么打的过唐军呢?

金超能混到城门校尉这个位置,证明他并不是傻不愣登的一个人,细细一想之下,一股恐惧感便自他心中升起,至少他明白了,跟着渊盖苏文混,他的前途,会十分渺茫,说不定唐军抵达平壤城下的时候,就是他的末日到来之时,他可不想白白的就这么死了。

“呃,你们几个,都先下去,本将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审问他们,你们不许偷听。”

金超摸着下巴,考虑的很久之后,最终,挥退了周边负责看守这些犯人的兵丁道。

待着那些兵丁都退开了,金超才压低声音向刚才被他踹了一脚的那个汉子道,“若是本将愿意反了渊贼,投靠唐军,唐军何以待我?”

那人闻言一喜,道,“看来,你还没有傻到骨子里,实话告诉你吧!城内想要投靠唐军的将领多了去了,以你的军职,就算是投靠过去,也当不得大官,若想要博个出身,需得立下大功才行······”

从牢房出来的金超十分庆幸自己刚才犯了贪念,选择多问了几句话,不然,等唐军到来的一天,他说不定就被不知道从那个方向来的暗箭或者黑刀给杀死了。

那些犯人,并没有告诉他任何实际上有用的信息,只是让他知道了,现在看出渊盖苏文这条船要沉的高句丽将领有很多,如果他能想办法放了自己这些人回去,并且在唐军到来的时候,有所行动的话,这些人愿意向唐军证明他投诚的真实性。

于是,金超决定拿出自己的积蓄,请相熟的军中将官喝酒,谈些事情,而押送这些人到街头的囚车队伍,在经过闹市区的时候,居然碰到了另一伙散播谣言的家伙,在他们去抓人的时候,这伙人借机从并不牢固的囚车里逃走了。

时间很快就到了四月下旬,李世民从开春之后,一直很忙碌,直到关中的粮食,终于运抵了高句丽,现在应该说大唐的新州城下,他才松了一口气。

今年春上,关中又是风调雨顺,一个月之后,夏粮必定丰收,那么,去年常平仓中收上来的一千多万石的粮食,便可以抽调出来使用了,也只有这么大量的粮食,才能缓解高句丽的粮食危机。

被渊盖苏文抢夺了财物和粮食的老弱高句丽百姓,在唐军主动的收拢下,达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数量,足足有二百多万,养活这些人,可不容易,这也是为什么开春冰雪融化之后,李世民也没有急着向平壤进军的原因之一。

他得安排这些百姓的生活,耕种,否则,这些百姓就要饿死,或者继续白吃大唐的军粮,两百多万人,一年可是要上千万石粮食来养的,大唐的粮食虽然多,但也不能白白的养活人,所以,今年的东北大地,也种上了关中的高产粮食作物,而在整个实际控制区域敦促完春耕之后,李世民才开始点兵出征,大军分三路,直指渊盖苏文所在的高句丽都城平壤,将其所有可能逃走的路线,都堵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