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来也奇怪,符箓的质地看起来像是防水的纸质,沾染到病人的唾液也不见符箓上绘制符咒的朱砂化开,但等到青年将符箓完全塞到病人的口中,那明黄色的符箓却好像见了阳光的雪水一样,迅速消融在病人的口中,顺着干涸的喉管滑进对方的腹中,又在这个过程中,化为一股细微而柔和的能力,顺着经脉输送到病人的全身,将病人身体内潜伏的黑气驱散了大半。
房门外的声音没有减弱,外来的客人强硬地想要进来看望生病的主人家,却遭到了青年的拦阻。
“……放肆,国师大人好心想要帮周大人看病,品舒大人为何一直阻拦,难不成是不想周大人的病被治好。”
“那里,只是品某刚为周大人请来高人为周大人治疗,此时不方便让人打扰,而且,据我所知,周夫人早已请了多遍国师为周大人看一下,国师一直没有回复,为何现在却不请自到?”
青年的语气中难藏厌恶,但被生活磨了几次,又没有人护着,终究成长了一点,不会直接了然地冲撞身份地位比他高的国师,但是言辞也不算客气。
就差没有直接告诉对方,我怀疑你用心不良,赶紧给我滚蛋了。
“外面有一个老头和两个跟着老头的侍卫,那老头还看了我一眼,可吓人了。”小红薯听到声音,就忍不住变成常人没有办法看到的白团子出去看看,结果就发现外面白胡子老头好像可以看见它,于是只出去看了一眼,就赶紧回到房间里面,变回人类青年模样的齐宏,向宿主打小报告。
齐全垂眸,继续为病床上的人驱散黑气,外面的那个国师进了院子之后,周一身上的黑气就活跃了起来,要不是在那之前他就已经给周一驱了一半黑气,那周一的早就在对方踏进院子那一刻就没有了。
在侍卫和品舒周旋的时候,国师已经将目光放在了品舒身后的房间,整个房间布满了一种让他厌恶的气息,而更里面,还有一点属于那个“人”的味道。
那就是那个人最后出现的地方!
确认了这一点,国师的周围瞬间多了一股以他为中心的旋涡状气流,并且越来越大。
不多时,离得近一点的雨水也被卷了过来,让他的周围瞬间成为了一个小型的真空地带。
“危险!”气流聚集的速度极快,等品舒发现国师身上的不对时,爆发的气流有一股已经冲向了他们,天空一道巨雷从天际一直劈致地平线,似要将天空劈成两半。
方才还跟他针锋相对的侍卫身体胸口被气流冲出一个人头大的血洞,贴在墙边,仿佛还没有回过神来,等上面的雨继续落下,他才注意到自己胸口前的血洞,看着周身围绕着旋涡气流的国师,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,张嘴想说些什么,想要问国师为什么要杀他,但却吐出来一口血,头一歪,就没了气息,只是一双眼睛还是死死盯着国师的方向,不肯合上,竟是死不瞑目。
侍卫胸口前的鲜血流到地方,很快被雨水冲刷掉,而在侍卫的不远处,品舒一手抱着被吓坏的年轻夫人,另一只手却无力地随在身旁,黑色的官服淋了雨,滑落的却是显鲜艳的红色。
“你带嫂子先走,这里我看着。”品舒将年轻夫人推向另一边也被吓得够呛是门郎,挡在他们面前,眼睛却没有从国师的身上移开。
对方没有了耐心,但他却不能将路让开,否则不但止是齐全兄弟不保,就连失去了行动力的周一,也不知道会怎么样。
“……大人,您小心一点……。”门郎心中虽然惊恐,畏惧国师神秘莫测的杀人方式,但是还是对周家的忠诚心在与恐惧的搏斗中占了上风,扶着腿软的年轻夫人跌跌撞撞的就往另一个方向逃。
“你还愣着做什么。”不再伪装自己伪善的嘴脸,国师的声音阴冷无比,配合现在的天气,让剩下的那一个侍卫从心地冒出一股寒气。
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,他们兄弟本来算是国师身边服侍得比较好的人,也因着国师的缘故,在一般大臣的面前都敢呛几句声,还不用担心那些大臣会在背后找他们麻烦,虽然平时也会帮着国师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,但是他们内心的底气却很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