况且,中国乃是文明之国,照亮世界的灯塔。
弃文明而行野蛮之路,那是以己之短,击敌之长。
是将自己的下限拉到了和周围夷狄的同一个水平。
即使能胜一时,终究无法长久。
张越看着刘进,轻声道:“殿下,自伏羲氏演八卦,而轩辕氏战于逐鹿以来,三王五帝,三代先王,孜孜以求的便是教化天下,便是移风易俗,便是大一统,便是书同文、车同轨、人同德!”
“故有舜修德而执干戚舞,有苗乃服!也有禹王大阅涂山,斩防风氏!”
“故有汤武网开三面,泽及鸟兽!也有武丁南征,鞭笞荆楚!”
“故有太公治齐,文治斐然,亦有赫赫南仲,薄伐西戎!”
“先王既泽于四海,亦笞之于不臣,代天行罚,于是《诗》有雷霆之怒,《易》有折首之叹,于是曰: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率土之滨莫非王臣!”
刘进听着,也是激动万分。
先王们的文治武功,让他赞叹。
而先王们的赫赫功勋,让他敬服。
听着张越的话,他眼前仿佛演绎出一幕幕史诗般的场面。
从远古迄今,数十上百代人不懈努力。
诸夏民族,从小到大,从弱到强。
通过一代代人的接力和努力,终于将诸夏民族变为一个数千万人丁的昌盛民族,更将中国这个概念,从中原一隅,推及天下九州一百零三郡,纵横万里的广袤疆域。
张越也是感慨万千,诸夏民族不是一蹴而就的,中国文明也不是一天建起来的。
大汉黑龙旗之下,埋藏着多少先王英雄的骸骨。
他们的身体虽死,但意志却凝结在这片土地的空气中,影响着每一个人。
无论他多么卑微,无论他多么的高贵。
在后世每一个人都知道,我们有一个共同祖先,一个共同的文化基因来源。
就连遗传基因,也是相同的!
后世的研究证明,几乎所有生活在中国这片土地上的男性,追溯到五千年前的时候,在基因表达之中,都可以追溯三个远古男性祖先身上。
以o3为开头的三个男性遗传基因染色体。
而恰好史书记载了我们的先王。
伏羲氏、轩辕氏、神农氏……
这可真的是……
不知道多少人的脸,高高肿起。
刘进勉强按捺住内心的亢奋,他看着张越,拜道:“那卿打算如何‘修德’?”
虽然他为张越的言辞而亢奋。
但他明白,像西羌那样的混乱部族,根本不是如今的汉室的‘仁德’所能慑服的。
况且,如今的夷狄畏威而不怀德,连匈奴人这样相对开化的群体都都是如此。
更别提那西羌诸部了。
张越听着,却是神秘的一笑,对刘进道:“此事却是要劳烦大司农了!”
“大司农?”刘进不太理解,这关大司农什么事情?
而且,桑弘羊像是一个有德君子吗?
那不就是一个满身铜臭的商贾大臣吗?
张越却是嘿嘿的笑了起来,对刘进道:“殿下日后自知!”
“总之,臣深信——惟贤惟德,能服于人!”
“当然了,若臣‘修德’之后,还有冥顽不明之辈,那臣便只好行雷霆手段,令有嘉折首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