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宪看着徐成问道:“诸位集中了多少人,装备如何,伏击计划是怎么样的?”
徐成微微一笑:“万毒手的名号不是白叫的,我这点自信还是有的。原定计划就简单了,等他们来到这里,一顿酒饭全部放倒,然后分钱各奔前程。”
李宪恍然大悟,原来这帮家伙就是以打劫贩钱车队为导火线,然后扯旗造反了。
现在不能执行原计划,李宪心中开始紧张推演各种可能性,但是嘴巴没闲着:“你们集中了多少人?我说的是信得过的兄弟,其他人不能算数。”
杨江接口说道:“一百人,我们每个人手下的贴身兄弟二十个,都算是江湖好手,马上步下都可以应付。”
“有没有战马?”李宪看着杨江。
高托天点点头:“当然有战马了,我在这个地方开烧锅店,就是为了从口外谋求战马。今天集中的兄弟都是未来的核心,所以每个人都有战马。”
“我有一计,你们看看行不行。”李宪只好借箸代筹:“抽出四十名兄弟快马加鞭向东出击,途中不能惊动车队任何人,赶到车队后面防止敌人有援兵,同时收拾掉往回逃跑的敌人,必须一个不留。”
“剩下六十人立即出发,一定要在六里路之前埋伏起来。等到敌人护卫队进入伏击圈,然后发起突然袭击。事成之后,必须把尸体和战马、车辆连夜转移进山,而且要把战场清理干净,争取不留任何痕迹,今后就算打死也不能说出去。”
“这一战要做到以少胜多,最关键的就是埋伏一定不能暴露,做到战斗发起的突然性。大宋军队军心不稳,夜战能力等于零。只要你们的动作足够勇猛,此战必胜。最最重要的,就是不能放走一个人,让整个车队凭空消失。”
杨江眼睛一亮,随即下达了命令:“马上行动!”
几个人冲着李宪一抱拳转身就走,窑洞里面就剩下李宪、郭小乙和徐成。
李宪有些奇怪:“你不是也有二十个兄弟的吗,为何不去指挥?”
徐成把一碗酒倒进口中:“我的兄弟早就交给高托天了,这种小事我才懒得掺乎。”
“徐老大果然是办大事的人。”李宪微微一笑:“能够处变不惊,徐兄应该不是无名之辈才对。”
徐成摇摇头:“大辽东南路怨军统制官董小丑是我结拜兄弟,因为征讨利州叛乱不利就被处死,我和另外两个兄弟罗青汉、董仲孙七百人反出来。后来都统耶律余睹、萧干率兵过来平叛,我们就跑进山里躲了起来。女真打败辽兵,我才出来活动。”
李宪微微一笑:“果然是见过大阵仗的人,所以比他们几个沉稳得多。”
徐成老脸一红:“我算什么啊,兄弟胸有韬略,字字珠玑,计谋不凡。天成县近在咫尺,为何一直没有听说过兄弟的名号呢?”
李宪无法解释自己的出身来历,只能一推六二五:“我一直随家师在山中修炼,如果不是前不久发生山体滑坡,我还不能出来。”
徐成随后沉默了许久,终于问了一个核心问题:“按照兄弟的眼光来看,他们那些人谁能够成事?”
谁能够成事?按照历史记载全部要死于非命,谁也成不了事。这话能说吗?当然不能。
李宪故做沉思想了一刻钟,还扳起指头装模作样算了半天,这才低声说道:“刚才出去的四个人都算一时之雄,属于难得的猛将。至于未来嘛,天机不可泄露。”
“猛将,猛将——”徐成低头在哪里喃喃自语好半天才抬起头来:“我明白了,成大事者必须帅才。他们都是猛将,正如兄弟刚才所说,临阵可以杀敌,不过匹夫之勇,不可成就大事。兄弟,干脆你来领头吧?凭你的胸中韬略,绝对胜过雄兵百万。”
李宪立即断然否决:“不行!我和诸位初次见面,此话言之太过。再说了,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想法,我当然有自己的想法,甚至是其他人不能接受的想法。道不同不相为谋,徐兄赶紧收起不切实际的想法。”
李宪说的不是真心的话,但却是目前的实际情况。
杨江、张迪、高托天这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灯,而是眼高于顶的人物,刚才的试探就已经被李宪看出来了。
李宪提出问题却不解释,实际上就是在考验这些人。如果她们从内心深处甘拜下风,就应该有所表示,然后请求李宪详细解释一番。但是他们都没有继续发问,说明心中另外有想法。
李宪需要绝对忠诚于自己的人,而不是搞一大群三心二意的人在身边。平时吃饭的时候看起来人多势众,实际上关键时刻不仅没有丝毫用处,反而只能坏事。
兵贵精耳,岂在多乎?
突然想到一个至关重要问题,李宪赶紧问道:“徐兄,你说蔡攸不远千里弄几百贯铜钱过来,要究竟想做什么生意才能赚回去十倍的价值?”
徐成怒哼一声:“蔡攸那厮百无一能,只会哄官家(宋朝称皇帝叫官家)高兴。他要做的事情,兄弟打破脑袋都不会想到,因为他要找女真鞑子购买两对上等北珠,等到班师回朝之后献给官家邀宠!”
李宪听得莫名其妙:“东珠我倒是听说过,北珠是个什么玩意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