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眼四周没有丝毫参照物,现在李宪连方向都不清楚。如果没有罗盘的话,他已经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。实际上现在绝对不可能有罗盘,所以李宪只能带领女兵连拼命追赶前面的阎方第四连。
第二天,阎方他们折转向东北方向。同样是狂奔一整天,日落时分找到一处水泡等待后军到达。
“公子,我们用了两天时间狂奔七百里,已经来到草原深处,和山西大同府没有丝毫关系了。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南下,这个南下动作一定要快如闪电,所以中途不能休息,最好在这里休息三天养足精神。”
李宪带领女兵连一到达,阎方就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。
李宪点点头:“在草原上实施战略大穿插你是内行,而且你对这里的环境熟悉,一切按你说的办。”
“是这样的。”阎方摸了摸后脑勺:“这个水泡是有主之物,其他人是不能在这里停留的。搞得不好的话,日头落山之后半个时辰人家就有可能回来。”
李宪一听就知道问题严重:“阎大哥,我们虽然相处时间不长,但是有话就说在当面。我知道你办事有分寸,既然决定在这里落脚,肯定就有具体想法。大家都是准备一起滚钉板的,天塌下来一起顶就是了。”
恰在此时,张彦的第三连也赶到这里,刚好一起听听究竟是怎么回事。
阎方的情绪有些低落:“公子,我此前说过追杀叛徒四当家的,因为完颜蒲家奴的追击没有成功。后来完颜蒲家奴西进阴山进攻大辽国的天祚帝,我才逃过一劫。我和宇文垂、赫连智结拜过的,不给他们报仇于心不安。”
李宪已经明白了:“这么说来,那个什么四当家就在此处落脚?叛徒人人得而诛之,只要他真的来到此处,那就彻底剿灭。”
阎方看着李宪的眼睛说道:“我如此焦急投到公子门下,就是因为亲眼看见公子用一群根本不能打仗的小娘子,竟然把完颜彀英和完颜亮的八百马步军全歼。所以我就想,如果我把自己手下的四百多人全部交给公子,那报仇就没有丝毫问题。”
李宪一摆手:“现在已经是一家人,直接说正题。那个叛徒手下有多少人,行动规律是怎样的?”
阎方点点头:“以这个水泡为中心,方圆两百里都是他的牧场。没有杀掉我之前,他不敢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,所以整个族群处于不断移动过程中,但是每隔几天都要回到这里。他有九百多人,控弦之士五百多,加上七千多牲口,其他地方无法长时间停顿。”
阎方把敌情通报之后,李宪顿时陷入沉思之中。
敌人是五百多精锐骑兵,如果放在关内根本不值一提。李宪可以很简单找到一个地方预设阵地,然后采用诱敌之计打一个伏击。
这个地方一马平川,敌我双方想搞阴谋诡计都不可能。一旦打起来就只能正面对决,完全要凭真实本领争胜负。
李宪心里非常清楚,如果两支旗鼓相当的骑兵部队在平原上对决,最佳状态就是一比一的战损。杀人一万自损一万,最典型的拼消耗,这恰恰是李宪所不能接受的。
糟糕的是,抛开女兵连之后,自己两个连只有四百来人。而且张彦原来的那些人是解救的奴隶,打个埋伏都勉强,目前根本不具备正面作战的能力。能够作战的还是阎方所部二百六十多人,处于严重的兵力劣势。
还有一点,通过大草原上两天的狂奔,李宪终于明白一个道理:事先埋伏是一个非常渺茫的希望,实际上你根本不知道敌人从什么地方过来。事先设定的埋伏场,只能撞大运。
如何才能制造歼敌良机呢?李宪倒背双手,开始围绕水泡转圈子。
这个水泡并不大,直径只有五六十米,水深大概两米左右。
这在草原上属于救命之水,不管是哪一方的牧民,对这个水泡都万分珍惜,所以水泡仿佛一面镜子清澈见底,没有丝毫污染。
“既然敌人肯定要回到这个地方,自己就一定要离开,而且要离开敌人的视线,然后才能谋划对敌之策。如果自己在这里守株待兔,要么敌人见机逃走,要么会被敌人包围。”
李宪想到这里,随即做了决定:“阎大哥,这附近有没有起伏比较大的地方,起码要把我们的人安顿下来,让别人站在这里不能发现,然后才能谋划对付叛徒。如果就这么守着,叛徒肯定不会自投罗网,那就白等了。如果让叛徒找来援军,我们就会掉进包围圈,那就糟透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