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芸娘摇摇头:“李天成和韩杰的契丹特种营,属于我们最后的打击力量。具体什么时候动,动在什么地方,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情。韩云山,我告诉你:从明天开始,你的第三营就要和白底哥保持接触。”
“乙室八斤是性情暴躁之辈,白底哥是萧干的家奴。你要尽可能激怒他们加速追上来,然后带着他们转向南方的飞狐峪。你这个幽云巨盗,不会不知道飞狐峪古道吧?我就是通过飞狐峪古道,才能从飞狐县赶到这里。”
飞狐峪,又叫北口峪,山风过处,鬼哭狼嚎,俗称四十里黑风洞,是历史上著名的“太行八陉”之一,北入口位于蔚州城正南四十里的宋家庄。
陉,是太行山中东西向横谷,也是东西向穿越太行山脉八条通道。分别是军都陉、薄阳陉、飞狐陉、井陉、滏口陉、白陉、太行陉、帜关陉,古称太行八陉。
飞狐峪位于太行山脉与燕山山脉的交界处,又处于太行山脉主峰小五台山脚下,是穿越太行山、燕山、恒山三山交汇处的一条古通道,是通往山西高原及塞外大草原的咽喉。
战国赵武灵王学习胡服骑射,华夏第一支骑兵就从这里北上。汉武帝年间,大将军卫青、骠骑将军霍去病、飞将军李广曾由此出塞远逐匈奴。三国曹魏年间,曹操派儿子曹彰在此大战乌桓,蔡文姬从这里归汉。
韩云山苦笑着说道:“飞狐古道就是翠屏山制高点黑山堡下面的一条大裂谷,站在这里向南看过去,翠屏山就像一道城墙挡住去路,不走到山脚下休想发现裂口。大裂谷最宽处不过二十丈,最窄处才四五丈。四十里黑风洞不是开玩笑的,我担心白底哥不会上当。”
萧芸娘微微一笑:“据我所知,白底哥是萧干的贴身卫队长,当初大败宋军辛兴宗所部就是他。这家伙狂妄得很,没什么头脑。我们坚壁清野另外一个好处,就是敌人找不到当地百姓询问路径。如何激怒他们拼命追赶,那就是你的事情。”
“好吧,我试试看。”军令难违,韩云山只能硬着头皮答应。
“不是试试看,而是一定要做到!”萧芸娘脸色一整:“韩云山你要明白,如果不能让乙室八斤的前锋部队紧追不舍,一旦让他们包围灵仙县城,等到萧干的中军主力赶到,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后果。”
知府唐浩然接口说道:“芸娘大姊,你的这个决定风险实在太大。就算韩云山能够激怒乙室八斤追赶,那也会贴着县城南面冲过去。万一乙室八斤到时候放弃追赶,掉头攻打县城南门我们就被动了。”
萧芸娘点点头:“所以韩云山要掌握火候,必须让乙室八斤在半夜三更天到五更天追到飞狐峪。这段时间没有月亮,四周一片漆黑之下,乙室八斤就不可能发现县城在什么位置。干掉萧干的前锋三千人,应该可以让他明白此路不通。”
韩云山临危受命,要承担起“放牛娃”的责任,把奚国铁骑的前锋部队三千人牵走。
赶回自己的驻地,韩云山连夜召开连长以上的军官会议:“兄弟们,敌人的兵力是我们的三倍,而且一人双马速度极快。究竟应该如何完成大姊的战术计划,你们说说自己的看法。”
飞狐第三营,营长韩云山和一连长贺天龙,原来是朗山寨的兄弟。副营长尉迟松、二连长花舌子、三连长徐虎臣、四连长骆道明,都是原来香炉寨的兄弟。
整个第三营,只有第一连里面的二十九人属于朗山寨残部。剩下的一千多人,都是韩云山从香炉寨救出来的,以牺牲两个连的嫡系部队为代价。
对整个第三营来说,韩云山都有救命之恩,指挥起来难度并不大。
“大哥,我们香炉寨都是马贼。”副营长尉迟松微笑着说道:“要想彻底激怒乙室八斤和阿鲁两个家伙,对我们来说并不困难。只要能够把他们的战马偷一批出来,应该能够达到目的,问题是如何才能不被他们咬上。”
韩云山的特长,是翻墙入室偷别人的金银财宝,对于大规模盗马是个外行:“尉迟松,俗话说隔行如隔山,你先说说盗马需要多少人。”
“这个没有定准。”尉迟松笑道:“韩大哥准备盗走敌人多少战马?”
韩云山呵呵一笑:“我恨不得让萧干的两万人全都变成瘸子,可是四万匹战马实在是太多了,我们没这个能力带走。如果有可能的话,我想把乙室八斤的拐子马盗出来,让他们从明天开始每个人只有一匹马。”
尉迟松掐着指头一算:“把三千匹马盗出来并不需要多少人,我带领花舌子的二连两百八十人就可以办到。接下来带走的话,可能需要两个连五百多人才行。”
“你想太多了,不用全部带走!”韩云山闻言大喜:“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啊,放在哪里都可以,全部带走干什么?我们每个人带走一匹增加脚力,剩下的两千匹战马全部赶进大山,等到仗打完了再来寻找即可。”
尉迟松双手一拍:“那行,从明天开始分头行动。我带领花舌子的二连明天暗中跟随乙室八斤,找到他们的宿营地之后在二更天动手盗马。韩大哥率领三个连打接应,同时准备引诱乙室八斤追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