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声低沉的断喝传来,穿透力却极强,看来还是一个内家拳好手,李天成不由自主停住了脚步。
“营长,对方说的是个啥意思?”身后的契丹战士莫名其妙。
李天成低声说道:“对方说他们是繁峙团,好像在这附近办什么事,让我们绕道而行。”
“繁峙团?什么是繁峙团?”战士们还是满头雾水。
沉吟半晌,李天成才不确定地说道:“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。郭小乙大哥曾经好像说过,江湖上通都大邑的行乞弟子,一般都有自己的团伙,而且按照行乞的地点为名。这个繁峙团,应该就是繁峙县及其周边的行乞弟子。”
“营长,你不是说自己也是叫花子出身吗?如果对方也是叫花子,你们就是一路人,应该可以放我们过去吧?”契丹战士对中原文化一窍不通,所以才会刨根究底。
果然,李天成就有些不耐烦了:“你们懂个屁呀,以为当叫花子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吗?团里面等级森严,下面的行乞弟子每天都要按照规定缴纳供奉,否则就会把你打得半死。当初在保州城的时候,老子坚决不交供奉,所以从来就没加入保州团,属于没有后台的野丐。”
经过李天成一解释,战士们终于明白了许多:“营长没有入团,却在保州城内混得风生水起,真了不起!”
“你们知道什么?”李天成没好气似的说道:“刚开始我年纪小力气也小,如果不是郭小乙大哥仗义相救,有一次差点儿被打死了。随着我慢慢长大,力气越来越大,三五个人根本打不赢我,这才在棚户区站稳脚跟。后来跟着爹爹,我才有今天。”
听李天成这么一说,战士们顿时麻了爪子:“那现在怎么办?”
李天成没有犹豫:“我们有大事要做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绕道而行!”
李天成双手冲着对方一抱拳,然后带领众人调头向北绕出去五里多远,再往前就是滹沱河了,按说已经离开了繁峙团的“办事”范围。
可事实上刚好相反,李天成带领众人刚走出去没多远,又被四个打着火把的家伙挡住了去路。
如此一来,从东面进入繁峙县的仅有两条通道,现在都被人给堵死了。换句话说,今天就不能进入繁峙县城。
李天成现在不是叫花子,而是独当一面的特种营营长,当然明白自古军情如火的道理。
如果不能在光裕堡的事情泄露出去之前,彻底搞清楚繁峙县城里面的情况,接下来就没有办法制定应变计划,那就会坏了爹爹李宪的大事。
想到爹爹的大事,李天成忍气吞声抱拳说道:“几位大哥,我不知道你们要干什么,也不关心你们究竟想干什么,但是我们今晚一定要过去,还请你们高抬贵手。”
“癞蛤蟆打呵欠,你好大的口气!”对面一个光头大汉沉声喝道:“看你们也是道上弟子,贡台何处?”
李天成看见对方如此跋扈,心里顿时怒气大增:“过往游神,从不烧香,何须贡台?”
那个大汉冷笑一声:“我当是谁呢,原来是一帮不懂规矩的散客。此地贡台太高,向来不留散客,识相的还请自便。与人方便自己方便,我想你们明白厉害。”
李天成虽然生气,却还没有发作。但是身后的一个排都是契丹勇士,何曾被一帮乞丐奚落半天?
“放屁!”
李天成反应过来再想阻止已然迟了,因为身后的兄弟们怒吼一声,已经兵分两路杀了出去。
无事不可胆大,有事不可胆小。这是爹爹李宪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,李天成不会忘记。
现在双方已经搅在一起,而且对方突然从草丛中冒出数十人,每个人手中都有一根哨棒,李天成再想阻止也不能够,何况他也没有准备阻止。
既然没有人阻止,双方一交手就是舍命相搏,再也没有丝毫退路。
契丹人原来的优势都在马背上,但是跟随李宪之后发生了变化,这就是每个班的战斗编组:三三制。
每个小组三个人,一个箭头,两个侧翼。每个班十七人,五个三人小组构成一个梅花阵,班长和副班长居中指挥。
一个班一个梅花阵,一个排就是四个梅花阵,站住了东南西北四个方位,然后旋转着向前推进。
武林高手就算有通天彻地之能,永远不可能是军队的对手,这就是战阵的威力。
丐帮的优势就是人多,但是面对军队战阵的冲击,顿时变成了土鸡瓦狗,一个照面就彻底崩溃。
恰在此时,黑暗之中传来一声大喝:“何方团头,竟敢上门欺人?”